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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通傳即刻……也罷,你隨我來。”
我領著她與心腹侍女避入殿內,心中大致猜到,她必是為了子澹南征的事來求我。屏退了左右侍衛,我不動聲色地坐下來,淡淡道,“蘇夫人有事請講。”
錦兒陡然跪倒,失聲泣道,“郡主,錦兒求您大發慈悲,求求王爺,別讓皇叔出征,別讓他去送死!”
“住口!”我料不到她竟如此口無遮攔,忙截住她話頭,“這是什麼話,皇叔出征在即,豈可如此胡說!”
“這要一去,他哪裡還回得來!”錦兒不顧一切地撲到我腳邊,戚然望住我,“郡主,您就沒有一絲慈悲之心嗎?”
我氣急,渾身發顫,竟忘了如何反駁,只厲聲道,“錦兒,你瘋了麼?”
她拽住我衣袖,泣不成聲,“難道郡主就毫不顧念過往的情分……”
我耳邊嗡的一聲,只覺血往上衝,想也不想便是一記耳光,揚手摑去,“給我住口!”
錦兒跌倒在地,半邊臉頰通紅,呆呆望住我,再不哭叫。
“蘇夫人,你聽仔細了!”我盯著她雙目,一字一句道,“皇叔出征是奉旨討逆,必會旗開得勝,平安歸來,決不會死在陣前。”
我盯著她驚駭欲絕的面孔,“可你方才的話若是傳揚出去,卻會立刻為他招致殺身之禍!”
錦兒癱軟在地上,渾身發抖,語不成調,“錦兒知罪,是錦兒莽撞無知……求郡主……”
我再一次截斷她的話,“錦兒,你要記住兩件事,往後再不許提到過往情分四個字,此其一;其二,我已是豫章王妃,往後不必再稱郡主。”
她不再開口,只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目光幽幽變幻。我側首嘆息,不願再多說,揮手讓她退下。她緩緩退到門口,忽然轉身,冷冷看我,“王妃,您就這麼不願提起從前,恨不得將過往一切都拋開麼?”
我閉了眼,只覺深深疲憊,甚至不願再看她一眼,“阿越,送蘇夫人回去,今後沒有我的令諭,不得踏出景麟宮半步。”
錦兒陡然笑了起來,掙開阿越,“王妃放心,錦兒不會再給您惹麻煩了!”
我漠然拂袖,轉身往殿外而去。
“就算錦兒背叛了王妃……”錦兒被宮人拖走,一面兀自慘笑,“但皇叔絕沒有半分對不起您!”
正月二十一,正午吉時,子澹率眾出武德門,遠赴征程。
蕭綦率百官登臨城頭,遙遙相送。在司祀頌告聲中,蕭綦肅然舉起酒樽,上祭蒼天,下祀后土,餘酒潑灑向四方。
我立於他身後,從高高的城頭俯視子澹遠去,那銀盔雪甲不染微塵,在軍陣之中格外醒目,宛如薄雪飄落盾甲,轉眼便被黑鐵潮水般的軍隊湮沒,漸漸遠去無蹤。
他始終不曾回望城頭,那單薄孤清的身影,絕決地消失在我眼中。
轉眼三月,初春連綿的陰雨整整下了十餘天。
整個京城都被籠罩在綿愁不絕的風雨中,瑟瑟終日,宮中也越發的陰冷。京城每到春秋時節,總有那麼十天半月陰雨連綿,令人鬱郁難歡。前些天又染了風寒,原以為是小恙,卻不料纏綿病榻,一躺就是數日。自兩年前那場大病過後,一直未能復原,無論如何調養仍是虛弱,太醫認定我的身子仍然不能承擔生育之累,那藥也是一日未曾間斷。
午後睡起,朦朧倚在軟榻上,一時胸口窒悶,掩口連連咳嗽。忽覺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擱在我後背,輕輕拍撫。我勉力笑了笑,扶了他的手,倚倒在他懷中,冰涼的身子頓時被濃濃暖意包圍。
“好些了麼?”他輕撫我長髮,滿目愛憐。我點頭,見他一臉倦容,眼裡隱有紅絲,一時心中不忍,“你自己忙去,不必管我,誤了正事又要熬到半夜。”
“那些瑣事倒不要緊,倒是你才叫人放心不下。”他嘆了一聲,替我攏了攏被衾。近日南征大軍在輿陵磯受阻的訊息傳來,令人憂煩焦慮,他更是一連數日未曾睡過好覺。正欲問他今日可有進展,卻聽簾外傳來通稟,“啟稟王爺,諸位大人已在府中候著。”
“知道了。”蕭綦淡淡答道,卻是無動於衷。我看向簾外的驟雨急風,“南邊還是僵持著麼?”
“這些事用不著你胡思亂想,自己好生歇著。”蕭綦笑了笑,幫我攏起散落的鬢髮,徑直起身離去。我望著他背影頭,心中思緒紛亂,盤桓許久的話,到了唇邊卻又遲疑。哥哥的五信還在枕下,取出又讀了一遍,薄薄的一紙五信,捏在手中,竟重逾千斤。
南征大軍一路南下,勢如破竹,到了輿陵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