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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答嚴默的問題,而是轉身對Andy說:“有沒有乾毛巾?有沒有乾淨衣服?”
一邊說著我就一邊坐起來要幫嚴默脫衣服,而鼻子上的那條氧氣管兒實在太礙事兒,我乾脆給它撥了。我覺得我已經沒事兒了,頭也不那麼疼了,身上也沒那麼冷了,就連下面的血好像也平緩了下來。
可是誰知道嚴默卻一把推開了要找毛巾的Andy,然後抓住我手腕惡狠狠的問我到:“我他媽的在問你話呢,你到底有沒有別的問題?!”
嚴默的聲音很洪亮,中氣十足,保持著他站在舞臺上的氣勢;而且他的語氣也滿是憤怒,竟然還說了“他媽的”,大概是還沒有從剛才的搖滾情緒中走出來。
我嚇傻了,同病房在吸氧的其他人也嚇傻了,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望向嚴默。
不過還好因為現在是半夜,來這家小醫院吸氧的人並不多,加上我、Andy、嚴默和那個工作人員,連同兩個值班的護士,恐怕這裡一共都有不了十五個人,所以應該不會有狗仔混跡其中。
可是這十幾個人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以後,就只能聽見窗外“噼噼啪啪”繼續下著的冰雨聲了:很淒涼,也很寂寞。
嚴默的手像一把鉗子,把我的手腕掐得生疼。我想掙開卻掙不開,眼淚便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兒了。
“默哥……”我覺得過了半天才聽Andy輕聲的在一邊小心的說到,“姐姐沒事兒,真的只是高原反應,你別緊張。不過醫生建議今天晚上讓姐姐住在這裡,我在這兒陪姐姐就行了。先把姐姐的手鬆開好不好?默哥,醫生說姐姐要避免情緒激動……”
嚴默又呆呆的看了我一會兒,終於放開了他的手,然後一把把我摟進了他的懷裡,他那溼透了的冰冷的T恤貼在我的身上,讓我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一瞬間我想到了許多往事,那些他躺在醫院裡穿著病號服對著我笑的情景一下子全都湧上了心頭,讓我覺得特別難受——我覺得我越來越害怕醫院這個地方了,恐怕嚴默也是害怕的。所以他剛才一定是因為緊張、害怕才會對我發脾氣的,而我不應該怪他會擔心,畢竟我是被抬進醫院的。
於是我的心柔軟了起來,伸出手臂把嚴默也摟進了懷裡,現在是凌晨3點,這個時候的人總是脆弱的要命的。
“喲喲喲……”深夜的醫院再次闖進一個人來,這次是看起來好像容光煥發了的蘇西,他就連語調都變得和剛才不一樣了,“哎呀,我剛才有筆生意要做說走一會兒吧,一回來可好,人都不見了!一打聽才知道你們來這兒了。”
“哎,你來了正好。”Andy迎著蘇西走了過去,“默哥和姐姐的行李都在你車上,你陪我去拿一趟。”
“幹嘛?不去酒店了?”蘇西不明所以的問Andy到。
“他們倆衣服都溼了,這麼冷的天不換身乾淨衣服非得得肺炎不可!”Andy忿忿的說到,“你要是不願意下去拿,把車鑰匙給我也行。”
“算了算了,我和你一起下去吧。”蘇西的聲音聽起來又變得不耐煩了。
“那個謝謝你啊,”Andy不再理蘇西,轉而又和陪嚴默一起來的工作人員說到,“你稍微再坐一會兒,我一會兒回來就送你走。”
“不用不用,”那個男孩慌了,趕忙擺手說到,“我家就在下面,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那好,我送你下樓。”Andy很有主人風範的張羅著。
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Andy這個孩子了,嚴默能認識他是嚴默這輩子的福份。
那三個人走後醫院裡變得更安靜了,而嚴默也終於鬆開了懷抱,捧起我的手腕輕輕的撫摸著,滿臉的歉意。我的手腕被他剛才掐出一道紫色的瘢痕來。
那個黑黑小小的護士見我們不再爭吵,很緊張過來把氧氣又給我輸上,然後小心的看了一眼嚴默就又溜走了。我想這個不大的小鎮上平時可能來不了這麼多的人,所以連醫生護士看起來都有些怕人的樣子。
她們可能覺得嚴默是個壞人:長髮、紋身、一身溼衣,還大吵大喊的——就像十幾年前人們對於搖滾的認識一樣。
我拉著嚴默的手讓他在我床上坐下,輕輕的撫摸著他手指腹上的繭子,我感覺他的身體在顫抖。
同時我覺得我自己也有些顫抖,嚴默那冰冷的T恤弄得我心裡一陣一陣的發緊。
其實如果不是我在生理期,是可以吃一些活血的藥物的,活血藥物是可以緩解高原反應。但是現在,我只能吸夠氧氣。其實醫生並不建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