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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您沒有聽過嚴默的音樂,”曹迪聽到我的話楞了一下,卻馬上還嘴道,“哦,溫老師你您可能只聽高雅音樂,壓根兒不知道什麼是搖滾吧?這是我們年輕人的音樂……”
我看到周圍有同事在低著頭笑,在他們心目中我大概就是個自命不凡、冥頑不靈、因循守舊、沒有人要的老姑娘吧?
可是在這間雜誌社裡沒有人敢觸犯我的權威:這裡沒有一個人敢和我拼體力、拼文字能力、拼對於新聞工作的熱愛、拼對新聞事件的敏感度、拼對讀者反應的掌控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是他們的老闆,我是這個雜誌的執行主編。
在這個雜誌社只有兩個人敢於挑戰我,一個是我的老闆兼總編喬露華,我一畢業就跟著他跑新聞,是他一手把我帶出來的,也是他一次又一次在我要把自己弄掛掉的時候出來阻止我;而這裡另一個敢於挑戰我的人就是曹迪。
曹迪,在我看他第一眼的時候我就決定要把他留下來,雖然我知道我這是給自己埋了顆雷,他隨時可能使我陷於尷尬境地;而且我也知道老喬最最看不上的就是這種自由散漫、生活在烏托邦中的搖滾青年——是的,就是因為我一眼看出了他是個搖滾青年我才決定用他的,雖然他面試那天穿得很規整,摘掉了身上零零碎碎的掛飾,可是不管他穿著打扮成什麼樣、談吐舉止如何,只需要一個眼神,我就能看到他那顆不安於現狀而又騷動的心,他空想著要改變這個世界;而在真正打破這個世界之間,他會盡力的打破這裡所有規則、原則,如果他夠強有力的話。
其實我用什麼人老喬根本不管的,這個雜誌社只是他眾多工作內容、眾多個人身份中很小的一部分,或者說他只是這個雜誌的出資人之一,掛了個名在這裡,其他的事情基本上什麼他都不管,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就是這本雜誌每年的盈利有多少、比上一年提高了幾個百分點。
但是這個曹迪……還是讓老喬有意見了。
有一次老喬心血來潮來辦公室,一進門就撞上了理著莫西幹頭、耳朵上戴了兩個鋼圈的曹迪,不知曹迪出於什麼心理還眼神不善的瞪了老喬一眼。結果老喬就火了,一進我辦公室就大聲質問我用的到底都是什麼人?怎麼會用這種玩世不恭的小混混兒?我跟他解釋說雜誌需要新鮮血液,這個曹迪充滿熱血、對於文化娛樂有他獨到的見解、專業背景也對口……講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後來老喬終於同意了讓曹迪留下來,只是答應我的時候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知道我在想什麼,只是我們誰也不說破——關於我的過往他隱約知道一些什麼,他知道嚴默的名字、也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只是他們並沒有見過面。
嚴默怎麼可能對我的同事有興趣呢呢?在他看來媒體就是虛偽的代名詞,是要被推翻的……
所以,他會接受曹迪的採訪?哼哼。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不再是地下搖滾樂手,他與媒體的關係應該是魚與水,這道理就算他不懂,他公司大概也懂。
但是這些關我什麼事呢?
於是我一字一頓的問曹迪到:“我只想知道封面人物為什麼要做這個人?他何、德、何、能?”
我知道,以我現在的身份沒必要說出這種沒水準的話來,可是話到嘴邊就這麼脫口說了出來。
“溫老師,”曹迪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情,張了張嘴,低身坐了下去,手裡轉動了一會兒圓珠筆,然後抬眼望向了我,“溫老師,我不是想說您孤陋寡聞,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問問在坐的所有同事、所有年輕人,有誰現在不知道嚴默?”
我把手中的簽字筆往桌子上一扔,靠住椅背雙手抱胸。有人說抱胸這個動作暴露了對他人的防範,好吧,我在防範,我在嚴守著我的秘密,我希望我前半生的秘密能在我掛掉的時候都爛在肚子裡,這樣我就不會疼、不會難過了。
“那又如何?”我聽見我自己冰冷的聲音,頭疼得更厲害了。
“那又如何?”曹迪重複了一句之後抬高了語調,“那就說明這個人物的新聞影響力!”
我按了按太陽穴,抬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沒想到這個動作競爭激怒了他。
“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對我有偏見!對搖滾樂有偏見!但凡我寫了有關搖滾的文章你就得讓我改來改去的,然後不是不上就是放在後面根本沒人看的位置。你他媽的懂什麼是搖滾嗎你就讓我改?操,我他媽的告訴你,你要對我有意見你直接來,別他媽的在背後下絆子!小爺明告訴我,我他媽的不服你!”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我還在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