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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個‘小’字倒過來唸成‘小彤子’,當做我的小名。〃
方秀梅唸了幾遍後笑了出來:〃這個小名真是別緻!我喜歡!〃何文雅恍然的:〃我想起來了,陳靜舟有一次就說起過這個名字,只是我當時沒有注意……那,高姐姐,後來他們有沒有報復你啊?〃
高一鳴搖頭:〃這件事並沒有給我帶來什麼困擾,過去了也就算了,可是沒想到幾天之後這件事卻傳遍了杭州,我莫名其妙成了大家心目中的‘花木蘭’,人人都說高家小姐人是如何的傾國傾城,武是如何的神鬼莫測,甚至有人專程找我爹做生意,說‘有其女必有其父’!〃
何文雅笑道:〃這就是‘眾口爍金’啊,原來遠在那時高姐姐就已是家喻戶曉的大人物了啊!〃方秀梅點頭附和。高一鳴只是苦笑,接著道:〃我爹聽說這件事後很是得意,於是決定在我生日那一天大排盛宴,讓全杭城的人都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天之驕女!那一天的高家真是繁華熱鬧之極,人人都來錦上添花,我有如奇珍異寶一樣被圍觀,聽著大家的交口稱讚,飄飄欲仙……〃
高一鳴眉宇間的慘澹更沈了:〃所謂‘物極必反’、‘樂極生悲’,盡歡而散後,高家上下醉的醉,累的累,全沒有一點防備,洋人與官府所派的人裝作強盜趁機闖進宅內……可憐高家百餘口人就在睡夢之中慘遭殺害……〃
她合了下眼,眼前又出現了那可怕的一幕:〃我一直不知道我是怎麼逃出來的,我只知道是淮哥帶著我一直在跑,先是在火光沖天、血流成河的家裡,然後是在漆黑的小巷裡,身後一直有揮著鋼刀的人在追趕我們……我跑得精疲力竭,追兵愈來愈近……淮哥就把我推進一條窄巷,在我耳邊說:‘小彤子,快跑!’他自己卻攔在巷口,與那些人撕打起來,我昏昏沉沉的邊跑邊回頭看,只看到一堆黑影在糾纏,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淮哥,然後,我腳下一絆,摔倒在地上,再回頭時,看到一個人被按到了地上,我知道那就是淮哥,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等我醒來時我已躺在師父房裡,是大師兄無意聽到了打鬥的聲音一時好奇從門縫中向外窺看,發現了我,把我拖進了白天才在我家唱完堂會的泰祥班……師父可憐我,把我混在戲班裡,幫我逃出了杭州,後來又收我為徒……於是,就有了今天的高一鳴……〃
十三:明月多情應笑我
八月十六。
高一鳴睜開眼;低垂的窗簾中隱隱映進金色的陽光;時間已經不早了吧?他拿過防於枕邊的掛錶看了一眼;嚇了一跳:竟已是上午九點多鐘了!這十年以來;他從來沒有這麼晚起床過……也從沒有一晚可以睡得如此香甜過!搖了搖頭,他坐起身來,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髮絲,竟有種異常的輕鬆和慵懶,這是他好久以來不曾有過的感覺了!
上海,是這時最為繁華的城市,十里洋場的燈紅酒綠炫惑人眼,名流望族紛聚此地,以一擲千金為樂。
沒有京戲可演,沒有戲班可擔,沒有心事可煩的日子自從他十二歲生日那一夜後好象還沒有過,而此時此刻,他卻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什麼事情要做,除了——他俯下頭看著在自己襯衫外懸蕩著的血滴石——除了無法不去想淮哥以外。
房門上傳來兩聲輕叩,接著何文雅的聲音響起來:“高大哥,你起床了嗎?陳靜舟陳副官來看你,在前面堂屋等著呢!”
高一鳴忙應道:“我起床了!”說著,他下床開啟了房門,何文雅笑容可掬的看著他:“高大哥,你今天氣色很好,昨晚睡得還好吧?”高一鳴微笑的:“從來沒有睡得這麼好過!”何文雅拿起臥房外間洗漱架上的銅盆:“高大哥,你換件衣裳,我去給你打水。”高一鳴點了點頭,走到鏡前:“陳靜舟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呢?”何文雅的臉色忽然有些暈紅:“他並不知道你在這裡,他,他是來找我探問你的訊息的!”高一鳴從鏡中看到了她臉色有異,心中微微一動:“哦?你們什麼時候熟悉了?怎麼我都不知道呢!”何文雅:“上次為了十三姨太的事他來過泰祥班,與他碰過面的!”高一鳴似是不經意的“恩”了一聲。
高一鳴梳洗之後來到了堂屋,陳靜舟面色沉重的與趙嘯峰對坐著,一見他出來,馬上立了起來,走到高一鳴身前,竟然雙膝跪倒:“高老闆,靜舟給您賠罪了!”高一鳴給他嚇了一跳,忙伸手拉他起來:“靜舟,你這是何苦呢!”陳靜舟這才起身,無限羞慚的:“若不是靜舟一再勸高老闆留下,高老闆也不會到今天……是靜舟看錯了情況,害了高老闆!”高一鳴向他搖了搖頭:“靜舟,你別這樣說,今日種種,皆是我自己種因,自己收果,怪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