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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與明陽堂的道士們待在一起,就怕再有月沉殿惡徒來襲。
就這樣,客人與道士們停留的一樓大廳,燭火點點,景象有些離奇,像是妖異來犯之際、百姓群聚的那種不安。
何清秋一處處巡視,卻滿腦子都是那殺死月沉殿女殺手的紅髮女客。
那個女客,讓他想起江湖上人人聞之色變的閔上軒──那個在七年前,率人滅掉一整個紀原門的翩翩修羅。
還記得,滅了紀原門後幾年,閔上軒左腕就多了一串漆黑佛珠。
那佛珠黑的泛不出丁點光,彷彿能將所有光線吞噬,圈圈纏繞在閔上軒左腕。有點道行的都會說,那是串十分邪門的魔珠。
散發森冷氣息的佛珠,至今作用仍無人知曉,但今夜,他心中卻多了份不祥。
各種猜測,就像生了根的種子,在他心口開枝展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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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何清秋那晚,白圭睡的有些淺。
睡的淺,還在黎明時分,夢見了極富靈氣的月沉殿。
蓊鬱如仙境的美麗山谷,在春季裡開了滿山遍野的花朵,夢境一般美景,那個她一路成長卻也將她囚禁的地方。
天色微亮,白圭就徹底醒了,眼角有點薄淚。
緩緩坐起身來,白圭披頭散髮,想起昨夜殺死的那個女子,那個她曾經非常喜愛的樂妓,也是這樣氤氳了淚,在她懷裡死不瞑目的軟倒。
胸口忽覺重如千鈞。
轉身緩慢下床,白圭將雙足往繡鞋裡塞,轉眸看向房門,心想明陽堂人馬,大約還在這客棧裡,而這樣一想就有些不安。
還是快快離開此處吧。
白圭很快的漱洗整頓好自己,杯起行囊就從視窗飛身走了,連下樓打照面都省了。
但剛飛身下樓來到馬廄,便聽見了些不尋常的細微聲音,白圭腳步不停,走向自己的馬,眉頭卻無奈簇起。
何清秋那傢伙,竟然派上幾個小毛頭來跟她了。
握著韁繩,白圭一邊牽馬向外走去,一邊想著該如何擺脫小毛頭,同時,也在心中算起何清秋年紀。
還記得,當初大嬸說何清秋今年二十七,那麼十年前就是十七。
白圭記憶力不差,沒聽說過何清秋這名,再說一個十七歲的明陽堂少年,如果不是特別傑出,一旦被她遇上,不是俘虜就是死。
如果範圍放廣點,她心中倒是浮現幾個少年人影。
可是都不太能與何清秋這人兜上。
不到一刻,白圭便甩開尾巴們,飛過小城圍牆,揹著小包袱,往她早先就想好的繁榮大城飛去。兩天之後,她抵達了那座夜夜笙歌的奢靡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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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罩著長紗斗笠,腰間掛了嚇阻的短鞭,白圭自得的在這熱鬧大城裡逛了起來,很快找好客棧將行囊都安頓,她出了大街,左看右看的。
被這城華服行人們所感染,終於因為太過心癢,白圭鑽入了家奢華成衣店,將身上低調的平民衣裝都換成了熟悉的錦緞,連發飾也一併換了。
愛美之心人人有,何況是曾日日被男寵包圍的她。
吩咐將幾套衣裝首飾送到客棧,白圭樂滋滋繼續遊蕩,在有名酒樓裡大吃一頓後,心滿意足的坐在樓上,從挑空的中央區塊觀察起下方來客。
正想著,等等要先去茶樓聽說書打聽訊息,還是去賣武器的店鋪晃晃,卻傳來了歌聲。
很奇怪,歌聲是從樓上傳來的,可是上面明明就是個別的用餐廂房,酒樓演唱的歌姬通常都是在一樓的。
跟很多客人一樣,白圭疑惑探頭,詢問小廝,卻都只得到是樓上客人,其餘不知的答案。
在眾人騷動同時,上方的歌聲也還在繼續,還在花火一般攀爬綻放。女子清亮的歌聲充滿渲染力,卻是不曾聽過的曲調,歌詞也好生奇怪。
起初白圭只是好奇側耳傾聽,沒想到聽到最後,卻是眼眶發熱。
那口語易暸的歌詞,很容易引起共起共鳴,勾起某些遙遠從前──如潮歌聲,一波波漲到最高處,白圭屏住呼吸,抬眸望向歌聲來源處。
她突然很想要那個歌姬。
如果此刻白圭還是犬宮之主,便絕對會派人上去,把那個正在歌唱的女子給掠來。
不過此時,她已經不再有那個能力。
但沒想到身邊的客人非但沒像白圭那般聽的入迷,反倒退潮一般跑了。沒吃完的菜餚一點都不心疼,逃命般驚惶離去。
眾人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