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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離,連自盡都做不到,註定終生作為走狗。
而白圭這個犬宮之主,也跟犬宮裡被咒印項圈困死的狗群沒兩樣,只是多了發號施令的權力罷了。
咒印讓犬群必需聽令於她,而她必須聽令於殿主,如此而已。
當年,白圭以年僅十二的稚齡當上了犬宮之主,震驚了正派武林與道界,人人都搖旗吶喊,要一口氣在白圭羽翼豐滿前,將她拿下。
只是,那些滿腔熱血的好漢或女俠,最終都未能如願。
年少的白圭,一身憑空使喚眾珍禽異獸的本領就算了,甚至擁有歷代宮主數一數二的“犬群”。
不過“犬群”其實是比較委婉的說法,江湖人都說犬宮裡的人是“走狗”。
白圭的狗,就是那些被她親自挑選上,培育起來的奇才。
提起這件事,人人都面帶心驚與憎惡,說真不知道白圭哪撿來那些妖魔鬼怪,隨便一個白圭的愛將,就足以獨挑大樑,都夠格自己單飛出來,成立一個新的魔教門派。
白圭在位的八年,月沉殿簡直可以說是眾星雲集,只是那些“星”,一個比一個血紅。
楊書彥、馮詩翠、百狐、閔上軒……
當年混過江湖的,有誰沒聽過這些數一數二難纏的人物?沒聽過這些名字的菜鳥,大約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這些妖魔鬼怪,幾乎都在白圭麾下。
連當初新上任的月沉殿殿主丁哲驤,是在白圭輔佐下上位的,如今已經混的風生水起;正派名門出身的閔上軒,也被白圭得來作為走狗,江湖上被視為鬼神的百狐與馮詩翠,也都是白圭的人。
白圭這個名,曾經是整個月沉殿的代表。
曾經……
但現在都過去了,白圭慘死了,那個屬於白圭的時代結束了。
仰著下巴,獸足小徑上,白圭閉眼感受樹蔭細縫間落下的閃亮陽光,還有晨間溼氣。
細微的聲音,在這原始巨林裡無限放大。
好像來到無人秘境,天地之間只剩她一人。
這原深谷原始到仿若開天闢地就存在,到處都是三個男人環抱都抱不住的巨木,青苔遍地,一點人煙都沒有,白圭花了二十幾天才走出來。
但會走這樣久,也許有很大部分是因為她一路上都慢悠悠。
很享受這種腦子裡一片空白的頹廢感,就那樣痴呆張著嘴欣賞風景。而花鹿在屁股下認命馱著女主人,時而小跳躍時而上下坡,靈巧移動。
在抵達最近城鎮的漫漫路上,白圭發呆之餘,不是在孵卵,就是盯著自己沒了咒印的雪白胸脯,難以置信。
曾經那咒印困了她多少年?
犬宮的咒印一旦印下,而今而後做出不利於月沉殿的事,都將重傷,嚴重甚至會當場暴斃,連聽令這件事,都自有一套規則。
──犬宮之主不得違抗殿主命令,而犬宮裡的走狗們,不得違抗犬宮之主的命令。
一層接著一層的聽令關係,像個塔,最上方是殿主,第二層是犬宮內主,第三層才是繫上項圈的聽令狗群。
很少人知道月沉殿的外殿和內宮,其實是分立的兩個組織。
犬宮之主看似聽令殿主,但其實是直接效忠於月沉殿本身,而不是歷代殿主。所以,可在認定殿主不適任時,帶領手下犬群將殿主殺死,讓適任者取而代之。
有其獨立性,也讓殿主稍有忌憚。
這樣看來好像白圭很厲害,隨時可以把殿主廢掉換人似的,但其實大多時候,白圭還是得聽殿主的,也只能在卜筮篩選下決定殿主的適任者。
想起過去的那段日子,白圭就要嘆氣。
十二歲就莫名被卜卦決定為宮主,輔佐殿主繼任者的同時,又要三天兩頭到處遊蕩,尋找充盈犬宮的優秀新狗兒,受氣又奔波,年紀輕輕就過著老官僚的日子,日日勞碌。
月沉殿代代積累的前仇舊恨之血淋淋怵目驚心,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那些要報復或堤防的紛擾,足以寫成張沒有盡頭的清單,就算不再添上新的,也無法在短短百年內了結清除。
白圭就這樣,一上任便被捲入與各門派氏族的仇恨漩渦,不得超生。
有時,甚至連放下兇器喘口氣的時間也沒有,倒在床上睡死不到兩個時辰,又被人揪起去放火砍人……真不是人乾的工作!
那些她曾經的“狗”,此刻想來更是讓白圭窒息。
犬群身上雖有咒印束縛,要他們做啥就得做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