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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的擔心,就算你疤痕都消除,還是可以一直戴著面具,我也怕其他堂主長老也許見到你面目會想起什麼,惹出什麼事端,就戴著吧。”
這樣日後與我殿中人相見,也不用怕被認出──白圭心中補了句。
而何清秋一雙眼熠熠看著她,像是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說出口。
“謝謝。”少年只這樣輕聲說了一句。
只有兩人的小廳裡,白圭嗅聞著芬芳花茶氣味,笑笑將盤盤糕點推向何清秋,與少年一同慢條斯理舉筷取食,優雅咀嚼。
酥炸的小饅頭,紅豆餡的軟糕,還有一大盤乾果與瓜子。
兩人沉默進食卻無侷促不安,只是共享靜謐。
吃了好一會,白圭才抬眸看向何清秋,問他:“吳楚,你有沒有什麼事想對我說?”
聽到她這樣問,何清秋竹製面具下的漆黑眸子緩緩抬起,放下長筷,黑眸淡淡看向她。
本以為何清秋必會對她提起離開一事,白圭也做好要放他離開的心理準備,可是誰知道,何清秋卻只對她說了短短一句。
“我將用性命來報答您的恩情。”
我將用性命來報答您的恩情。
那短短一句承諾,讓白圭恍惚想起多年前,閔上軒也曾這樣對她承諾,承諾她,說他將是她最忠誠的走狗,可是這兩人承諾的本質,卻截然不同。
閔上軒的誓言裡包藏甜美虛假,是包裹糖衣的利益交換,可是這少年的誓言,卻非如此。
少年的諾言偏執真實,不混半分虛假。
呆呆看著那少年,瞬間,白圭想讓其離開月沉殿的念頭,煙消雲散。滿心只想著,要將這少年留在自己身邊,能留幾年就留幾年。
但兩年後,白圭還是放何清秋離開了。
何清秋終究屬於寒山城的姜婉,那個美名滿天下的女子。
姜婉在寒山城的地位,其實與白圭自己有點相像,只是姜婉身邊環繞的那些男女老少,世人不稱為“走狗”,而稱為“護衛”。
這便是姜婉與她的差別,而何清秋回到那樣的姜婉身邊,也許更好。
“再為我吹一曲吧。”
白圭將何清秋從那森森長劍包圍的死境裡解救,悉心圈養,而那少年在兩年後離開月沉殿之時,依舊沒拿下面具,讓她一窺其樣貌。
最後的時刻裡,少年只是專注看她,緩緩舉起自己贈他的橫簫,奏上幽咽的最後一曲。
一曲笙簫換自由,少年與她就此別過,而一年後,她便在雨日陷阱裡悽慘死去。
上輩子,兩人沒能再見上一面,而這輩子,何清秋自己離開主子姜婉,來到她身邊。
來一路將她照護,抵還往日虧欠恩債。
*****
十年前,白圭獨赴黃泉,十年後她重返人世,卻還是隻身一人。
不知是不是上天看見了她從前對姜婉的豔慕,這一次她重返人世,上天將何清秋帶到她面前,讓追逐月沉殿殺手的何清秋,聽見那個女殺手呼喚她名諱,讓他認出了自己。
十年後的重逢,這個曾經比白圭年輕的少年,如今卻像個兄長無微不至照護她。
“把湯藥都喝了”,這是這幾日來何清秋最常說的話,除此之外還有“中午想吃什麼?”、“有沒有特別想吃得東西?”、“需要我再去買些話本嗎?”……等等太閒的忠犬會說出口的話。
白圭其實很想問何清秋,他在服侍姜婉時,是不是也這樣像個過度擔心的老爹。
但想起姜婉就想起何清秋總有一天會回去,白圭就難受,索性不問了。
不過眼前除了何清秋不知何時會離去這問題外,還有更迫切的問題。
她的這副新軀體,很奇怪。
“少來,除了風寒,還有其他問題,”詢問後再次被何清秋以風寒搪塞,白圭指著自己冷冰冰的手腳與胸口,溫溫道:“風寒不是這種感覺,這種輕飄飄仿若隨時要沒知覺的感覺,絕對不是風寒造成的,你都知道不是嗎?”
被白圭一語道破,青年初見的那種疏離漠然頃刻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侷促。
“是因為身體和魂魄的嵌合不穩。”終於,青年沉聲吐出事實。
“所以我才會那樣嗜睡?”
何清秋點頭,預設了前些日子的種種。
看來讓她復生的術法似乎還沒被完成,也可能是故意不將其完成。
白圭感到有些心灰意冷,用僵硬冰涼的十指替自己解開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