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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那個閔上軒這幾日怎麼樣?”
“還在恢復當中,終日昏睡,但對下人說,一旦妳要到訪就必定要將他喚起。”楊書彥答道。
白圭沉默了,靠在楊書彥肩上,若有所思。
“你知道他嗎?”
“武林新星,名門之後。”楊書彥簡略回答。
白圭無言,“既然他那麼有名,怎麼大家都知道他,就我不知道呢?”
楊書彥單手接過下人遞來的藥碗,另手將白圭安到靠枕上,動作一氣呵成,不忘回她:“可能是你一找到空閒,不是昏睡就是亂逛的原因。”
“就是殿主派那麼多工作的錯嘛!他還嘲弄我亂撿人!”
白圭恨恨吞下那匙湯藥。
隔日,她披著發,中衣外袍,拖著長衣襬,帶著人浩浩蕩蕩來到閔上軒所在客房。
就像楊書彥說得一樣,少年已經坐在床上等待她的來到了。
和風雨交加那晚截然不同,沒了泥濘血汙,在她眼前的,是個人人夢寐以求的端正少年。
尤其是那眸色與髮色,少見的漂亮緋紅,既不刺目如血,也非黯淡如鏽,而是深深淺淺暖紅如楓,恰似秋日一來,開窗所見的那一整片紅。
殿主的戲謔警告,曾讓白圭有了那麼一瞬的戒心。
可是,她卻輸給了一見傾心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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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書彥領人闔門出去了,留下房內白圭與閔上軒。
一陣遙遙對望,白圭終於越過桌椅,在閔上軒床邊坐下,掀開棉被檢視傷勢,最後,她壓壓閔上軒腳踝。
“能動嗎?”
“不能。”閔上軒回答。
少年回答的平靜,好像雙腿廢去的不是他一樣。
白圭替他蓋回被子,望著他。
“我會給你一雙完好的腿,至於你的仇家紀原門,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對付,你能成為我的刃我的盾,成為我有價值的棋嗎?”
白圭甜膩笑了,一如那日的殿主,歪頭問少年:“能做到嗎?人中龍鳳一身美名的你,做的來這些低賤陰狠勾當嗎?”
和白圭所想不同,憔悴的少年沒有半分被侮辱的不甘,掛著灰黑眼圈的眸子無瀾。
“我將是你最忠誠的走狗。”閔上軒這樣平靜說道,像在宣誓。
我將是你最忠誠的走狗,少年這樣說。
那瞬,她說沒有心顫就是騙人的。
心顫之餘,喉間卻像卡了根刺,掩蓋自己失神般白圭歪頭,狡黠一笑。
“那如果是這樣呢?”
白圭雙唇印上了閔上軒的,一個明顯是要他當入幕之賓的吻。
半大女孩與身形高她一個頭、足以當她長輩的十七歲少年,那無疑是個混雜挑釁與惡意的一吻,遑論那離開少年雙唇前,白圭那戲謔一咬了。
少年暗紅眸子裡卻依舊沒有一分喜怒,甚至,少年坐直了身,湊向了她。
伸手扶住了白圭的頸子,湊向了她,張唇回應。
溼潤綿密的吻與柔軟的舌,沒有男寵們取悅她般帶著色’欲的唇舌,卻輕巧的像在親吻真正的戀人,澄淨和煦,鼻息溫熱,明媚的讓白圭僵直,差點有了躲避的退意。
這個少年,讓她一見傾心,惡意試探又換來了有如美酒的吻。
即使年紀輕如當時的白圭,也有了落入蛛網的預感。
閔上軒,就像是她所撿到的,一隻不知會長出如何斑斕華羽的鳥兒。
也許白圭最喜愛的,就是一切剛開始時,閔上軒無法行走而只能依賴她的那段脆弱。
不管是外出替殿主辦事或是尋人,還是在月沉殿裡忙雜務,閔上軒總等在她的別院裡,坐在那張精巧的輪椅上,也許是在庭園池邊餵食錦鯉,也許是在房裡讀書調息……
那時的閔上軒總在等著她的歸返,只等著她。
她就是閔上軒唯一的庇廕與交談物件,是閔上軒世界的全部,沒有她閔上軒就活不下去。
也許就只有那樣,白圭才能對一個人沒有半分不安吧?
有了閔上軒的那段日子,她的世界忽然就找回了顏色,閃亮了起來。
奔走各地睡眠不足都不算是什麼了,多了要幫閔上軒擄名醫這差事,也一點都不嫌煩,甚至對各地稀奇古怪玩意都起了興趣,恨不得都搬一樣回去,給無法行走的閔上軒解悶。
也因為這樣,每次回去就是帶著好幾個名醫與多箱土產的她,也成了月沉殿中人取笑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