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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軒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情緒,才是對的。
那時他還太過年輕,連自己那顆麻木的心,都無法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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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上軒出生於銀勾山莊,雙親共同掌門,下有弟子五十,是個立派以來都與人為善的門派,卻在他意氣風發、即將於江湖上大放鋒芒的十七歲,遭到被滅門滅派之命運。
被紀原門。
閔上軒此生怎麼也沒想過,自己銀勾山莊一門會遭到此種殘酷屠殺,也怎麼都沒想過,銀勾山莊一門並非死於其致力討伐的魔教之手,而是死於盟友門派之手。
因武林名門託囑而藏於銀勾山莊的上古名刀被奪走,山莊付之一炬,屍橫無數,這樣還不夠,那些人還追來,要斬草除根不留活口。
因為紀原門要把這場事端,都嫁禍給魔教。
閔上軒永遠記得那天,他自小生長的宅邸被毀滅,而與他攜手出逃的夥伴親友,一個個死於追兵,大雨裡他拼命逃,卻好像逃不出老家的那魔魅通天大火。
一路奔逃,不知不覺,生者只餘閔上軒一人,其他人都死了。
他抱著放手一搏的心態闖入月沉殿領地,卻在剛入月沉殿草莽時,被紀原門毒鞭給纏了雙膝,因而受創。可是閔上軒跌地同時,多隻血盆大口的巨狼也自深草衝出,撲向紀原門追兵,也因此給了他喘息機會。
他解開毒鞭,一路以雙手匍匐前進、滾落,然後終於攀到唯一一棵他所能攀上的矮樹。
也是在那處,他遇見了當年年僅十三的白圭
女孩小家碧玉模樣,外貌最多不過十二歲,正是被捧在手上呵護疼愛、在宅院庭園中翻花繩玩布偶的人記,卻渾身溼透,出現在這樣的境地裡。
荒郊野外,又是兇險的河邊,還是魔教月沉殿領土。
怎麼都覺得格格不入,像是山中偶爾會出現的水精妖鬼,蒼白著臉神情懞懂,就那樣在樹下漠然望著他。
“我是月沉殿新任犬宮之主白圭。”
那瞬,他楞了,才明白為何這憔悴的女孩為何會隻身一人出現在這。
這女孩是白圭,是那個上任月沉殿犬宮之主一年多,就讓全江湖知聞的奇獸術師,幾代來最年幼的犬宮之主。
“只要你答應進入犬宮,就能活下去。”那日雨聲滂沱中,女孩仰起溼漉漉臉龐,臉色蒼白如紙,對他道:“你決定吧,看要是光榮的死在此處,還是成為我的走狗,繼續活下去。”
那真不像普通女孩會說的話語,沈重冰冷如鐵枷。
可是之於那女孩,卻好像早已對無數人問過無數次。
河水有如猛獸,怒吼聲響近在咫尺,閔上軒看見溪水逐漸漫向他所在低地。
他很絕望,也很憤恨,絕望自己就要這樣死在這裡,憤怒什麼都不能為銀勾山莊死者做,恨紀原門就要這樣逍遙法外,將一切都推給魔教。
同時也憎惡,這個只能依賴眼前邪派魔頭的自己。
“我跟妳走。”
最後,他還是屈服於命運,捨棄了自尊與往日驕傲。
他選擇成為那個女孩的走狗。
回月沉殿路上,白圭要他捉緊巨龍背上長棘,但閔上軒終究無法堅持,幾乎是剛起飛就昏了過去,世界陷入一片漆黑,等他再次甦醒,已是在陌生的房間裡了。
在溫暖中轉醒,閔上軒漠然睜眼,緩緩起身,看向自己包紮好的傷勢以及舒適袍子。
他想著,那女孩竟然能堅持住,將比她還重的自己給固定在龍背上,在那樣惡劣雨勢中一路飛回,而沒讓他滑落或墜落,甚至是落地。
可是沒能多想,便開始有多個青年少年先後來到床邊,來看他,解釋規矩,甚至是下馬威。
閔上軒很快見到了自己之後將對付多年的,那些長老們送來的男寵──或者該說是長老的心腹、打手、護衛更貼切些,那些其實都不是一個十二歲女孩能輕易駕馭的男性。
然後,閔上軒也見到了楊書彥,那個與他同年,新墨一般寡言的涼冷少年。
楊書彥──白圭的心腹左右手、家人手足,也是白圭的愛人。
其實楊書彥容貌中上,並不比那些男寵搶眼,可是卻最讓閔上軒印象深刻。
這少年每次所帶來的訊息,都是有意義且關鍵的,並不像那些無所事事的男寵們,可以明顯看出這少年是白圭手下心腹幹部,而少年無瀾外貌下的凌厲,也讓閔上軒記憶猶新。
還記得白圭初次來見他前個時辰,楊書彥便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