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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索命修羅;沒了滅魂道術與漫天大雨;白圭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已在陌生綺麗樓房裡。
穴道已解,她身著輕軟衣裘睡於溫暖床鋪;床邊帷幕濛濛放下;身邊躺著一個男人。
那是閔上軒。
如楓短髮依舊柔軟及頸,依舊無暇白袍,即使如此接近的距離,白圭仍看不出時間在這青年身上有所流逝。
這個人依舊惑人熠熠,無懈可擊。
一切好像不曾更改,白圭看著這個男人;看著青年目光柔軟側身看她;好像在詢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而自己依舊睡在他身邊,一室靜謐只餘彼此鼻息。
好像她不曾被誰連累,在名門武人面前像個孩子嚎啕大哭,然後悽慘死去。
“好溫柔的眼神,”不知為何,白圭笑了:“就好像陌生人一樣。”
閔上軒楞在原地。
白圭將手臂放在雙眼上,試圖掩去洩漏的悲哀脆弱,最後她乾脆背過身去,面對上了亮漆的床板,用棉被掩住臉。
“我將會是你最忠誠的走狗。”
白圭永遠記得閔上軒曾這樣平靜對她宣誓,記得自己那瞬心顫,還有一見傾心的強烈。
開始的迷戀,到最後弄不清真假,終於溺斃。
“白圭……”
無聲寢房裡,閔上軒輕輕呼喚她,緩緩對她伸手,卻被她狠狠拍掉。啪一聲,像狠狠擊地的玉,響亮而沒有餘地。
過去白圭不曾這樣對待閔上軒。
不曾動手打他,罰他,甚至連語調嚴厲的怒罵指責,都不曾。
可是閔上軒卻沒有半瞬的呆滯,好似早就在心中無數演練她反應,甚至伸手一撈,將白圭攬進他懷中,沒有半分間隙。
青年身上熟悉草木薰香氣味襲來,溫熱體溫透過薄透衣衫,浸透白圭全身膚觸,所有的感官都是熟捻的,這人的骨架、溫度、擁抱的方式……
她從前,就是在這個臂灣裡自欺欺人,品嚐溫柔繾綣。
而這樣的她,十年以來都被眾人嘲弄其愚昧盲目。
眾人嘲笑她挑選的走狗明明強悍無人匹敵卻遺棄她,還嘲弄她的懦弱,笑她擁有稀世能力也曾叱吒江湖,卻在死前於武林眾家前討饒,哭得像個孩子。
多麼難堪啊,她的一生。
“我後悔了,白圭。”白圭聽見身後閔上軒擁著她,臉埋在她頸後,啞聲道:“過去的全部,我都後悔了。”
白圭感覺到那青年也在微微顫抖,而自己頸後有了熱意。
早在十年前,她死都不相信閔上軒會為她而哭,今日閔上軒真的為她哀泣時,白圭卻只覺得空洞,像是隔了堵牆,什麼都傳不到她這邊。
忽然理解從前閔上軒繾綣看她時,那種眸中的無溫與空洞,就像現在的自己。
點點鬆懈繃緊的肌肉與神經,像是消氣皮球,像是被抽去魂魄,白圭垮在那個青年懷裡。
“我已經很累了,閔上軒,”她輕聲對他說道:“以後的路,我沒辦法再陪你走了。”
*****
看清自己心意後,有段時間,閔上軒活的像是失去主人的瘋狂野獸。
他甚至在戰場上被敵人同情,被那永遠慈悲意圖感化罪人的明陽堂與佛教武僧。
日光刺眼的夏,閔上軒在為月沉殿老堂主復仇的途中,遇見了擋路的明陽堂道士還有一干佛教武僧,明顯是要來遏止將發生的暴行。
“阿彌陀佛,冤冤相報,以仇生仇,這業障何時了?”那壯碩武僧赤著上身,雙手合十,緩緩睜開眼來看他:“放下屠刀吧,施主。”
“哼,”閔上軒冷笑,“那些武林名門殺害我殿堂主時,怎麼就沒這份慈悲?”
他看見武僧們眸光一個個冷了下來,有了開戰殺意,可明陽堂道士們卻依舊望著他,尤其是為首那已修得妙齡永駐的青年道士,悲憫目光似乎看透了他。
長年與月沉殿交鋒的明陽堂,自然知道他手上漆黑佛珠來歷緣由,與白圭那些事。
“人死不能復生,年輕人,”那不知年齡的為首道士,這樣負手憐憫道:“總有一日,你也定能再遇上個讓你心甘情願為她生死的人,不該再這樣執著,也不該再錯下去了,年輕人。”
你未來也定能再遇上個讓你心甘情願為她生死的人,那明陽堂道士是這樣說得。
那短短几句話語,就染紅了罪人的眼眶。
炙熱痛意從胸口上湧到眼眶,淤積氾濫,徐徐掉落。
被那席話所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