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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他?”玉陽子長嘆了一聲,搖搖頭走出了羯奴的房間。
羯奴也在心中長嘆了一聲,拜玉陽子為師的心思他不是沒動過,而玉陽子也並非看不上他,只是玉陽子傳授他基本功法時,他運氣差點死掉,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完全廢了,空守著一個神仙似得人,卻練不成點石成金的本事,“還奢求什麼呢,等我身體好些請先生讓虎哥以為我做了神仙,讓他安心,我便守著先生死在這山上就罷了!”當感覺到小蝶回到玉符中的時候,羯奴居然能捧起玉符放到嘴邊輕聲說出這句話,那玉符大概也聽到了,顫動了一下,邊角上有水珠滑落。
………【第二十章 幾度斜陽碎空影】………
笛聲吹徹雲山翠。
碧綠的竹笛,橫放在唇下,修長的手指輕撫笛身,指尖隨著節奏跳動,先收後放,圓潤的音sè在濃霧深處悠揚婉轉,當太陽爬上蒼月峰的時候,便感受到濃厚的江南韻味,疑把山峰作水鄉。
時光流逝,那個病懨懨地孩童來到蒼月峰上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稚氣正在慢慢褪去,身量也高了許多,衣衫中消瘦的身材不能抹殺愈來愈淳厚的出塵氣質,唯一沒變的是蒼白的臉sè,以及越來越深邃的眼眸。
啾~!一聲嘹亮的鳴叫,白一劍在笛聲響起的那一刻就像老巢失火了似的如同一支離弦的箭一樣shè進了雲霄,在紅彤彤的rì頭上印出一個卑微可憐的身影。白一劍就是住在蒼月峰頂的那隻白頭鷹,據玉陽子說它至少有百歲高齡了,是一頭有理想有決心的修道鷹。雖然這隻老鷹比羯奴年長很多,但羯奴仍然給他起了一個很有霸氣的名字,白一劍。
在玉陽子的記憶當中,白一劍的生活十分安逸,以前總是要等到太陽完全跳出雲海之後才會悠然從懸崖上的巢穴裡鑽出來,扇扇翅膀高唱一曲太陽出來喜洋洋。可自從羯奴習慣了在清晨用笛聲把太陽的耳朵叫醒後,白一劍就告別了賴床的生涯,成rì用暴躁的鳴音附和著悽婉的笛聲逃之夭夭。
看著老鷹在雲空中慢慢變小的身形,羯奴停止了吹奏,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跡,坐在崖頂上,靠著長在那裡的一顆怪模怪樣的松樹,享受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離開了燕子塢,告別了俏皮話,愈發深沉的他很久都沒有再唱過民謠,但他開始每天看rì出,在rì出時總是保持著微笑,笑口中已經換好的牙齒排列的整整齊齊。
“又看到你了,我居然還活著!”羯奴懶洋洋地望著太陽,輕聲自語著,自從知道自己被怪病纏身後,他對清醒有著狂熱的偏執,深怕自己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所以現在他習慣每天只睡兩個時辰。
“可惜啊,如果他如此勤奮地修行,依仗著這蒼月峰的rì月jīng華,憑藉他的資質……”玉陽子依舊一身儒者的打扮,習慣xìng地看到眼巴巴望著朝陽的羯奴時總會習慣xìng地發出這樣的感嘆。
腳步聲令羯奴轉過了頭,如今他的六識真的很敏銳,又或者說因為這山上只有他們兩人,他習慣了玉陽子的步伐頻率,轉過臉衝著玉陽子笑了笑,算是早安。玉陽子將一個小葫蘆和一本《莊子》扔給了羯奴,雖然羯奴不能運氣練功,但是學業進步神速,看看《莊子》可以讓他對生死放得豁達一些,閒暇時玩玩音樂也很有隱士的風範。
羯奴拿起葫蘆,揭開蓋子聞了聞,稚嫩的臉上居然露出一幅老酒鬼才有的表情,用舌尖舔了舔,才灌了一口到嘴裡。葫蘆裡是玉陽子用蒼月峰上的泉水和野果以及一些藥草釀成的酒,喝下去有冰涼舒爽的感覺,正合羯奴的脾胃。當然,好處也不只這些,確切地說這一葫蘆藥酒有著營養劑的作用,羯奴自從吃了龍首丹後就只喝水不吃飯,雖然過了小半年也沒餓死,但也人不人鬼不鬼的了。隨著小蝶的功力rì益jīng進,並且發現玉陽子是個悶sāo的好人,便不斷地聒噪他,說她主人不能活得跟她一個樣子,人是一定要吃飯的。玉陽子雖然已經開始著手進行煉丹的準備,但也不好意思看著羯奴餓死,便發明出這樣的飲品來,好歹讓羯奴的身材從瘦骨嶙峋有了一點起sè,而且這酒的味道還真不錯,連玉陽子每天下山廝混也要帶上一葫蘆。
“怎麼起的這麼早,也不多睡一會兒!”玉陽子客套了一句,羯奴舉著葫蘆,似乎是在比較葫蘆和天際那顆太陽的大小,輕笑道:“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言語中頗有蕭索之意。玉陽子還沒有反應,胸前那枚玉符卻不安地跳動了兩下,羯奴微笑著用手握緊了它。
“先生每天下山究竟玩些什麼呢?”很久之前就想問這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