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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欺人太甚!可是紀芸什麼都不能說,嫡妻管教妾室,理所當然,旁人無權插手,更何況父妻管父妾,那有兒媳多嘴的份,側目看了榮蕎一眼,就帶著三個女兒神色如常地走了進去。
宋老太太面色鐵青的坐在暖榻上,地面上還殘留著茶水漬和破碎的瓷碗碎片。
果然又是這一套!老太太的手段幾十年如一日。
自打宋家三個庶子長大,宋老太爺為了兒子的臉面,讓幾個有孩子的太姨娘初一十五才來正院請安,平時不必前來。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太姨娘是不可能貿然前來衝撞老太太。
那麼宋老太太整治馬太姨娘的原因是什麼?
這個問題紀芸不會去問,也不能問,帶著三個女兒上前行禮請安。
宋老太太不叫起,端著茶杯,目光陰森地盯著宋箬溪,就象一條野獸盯著獵物,恨不得將獵物咬死的感覺。
文氏看了膽戰心驚,老太太不會打算把茶水潑到七丫頭臉上去吧?
宋老太太的確很想這麼做,可是她不敢,老太爺休妻的威脅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起來。”
紀芸母女剛坐下,歐陽氏來了,宋老太太很爽快的讓她起身了。紀芸心中瞭然,宋老太太是在針對三房,只是原因是什麼不清楚。
宋老太太把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放,揚聲道:“別以為生了兒子就了不起,就以為能爬到我的頭上來,不過是個賤婢生的賤種,有什麼可以得意放肆的。”
眾人站了起來,低眉斂目。
馬太姨娘跪在外面,宋老太太口裡的賤種顯而易見,指的是宋綏,紀芸唇角微微上揚,定是宋綏升了官,才引得老太太發邪火,不過老太太沒指名道,紀芸也犯不著挑明,就當她在放屁。
“……狐媚魘道心術不正的東西,長得一副薄命相,就算攀上高枝,有了天大的富貴,只怕有沒福氣去享。”宋老太太坐在暖榻上罵得口水四濺,越罵越不象話。越罵越讓人心中犯嘀咕,馬太姨娘的樣子長得比較端莊,狐媚這樣的詞與她聯絡不上,這老太太到底在罵誰?
任歐陽氏和紀芸再聰明,她們也猜不透宋老太太罵得是宋箬溪。文氏卻已經覺察出來,只是不明白老太太為什麼要這樣詛咒一個孫女?
“哎喲,這大過年的,誰惹二嫂嫂不痛快了!”從門外走進一個圓潤的中年婦人,正是七老太太。
瞅著七老太太額上的細細的汗珠,紀芸投去感激的視線。七老太太與紀芸交換了一下眼神,微微點了點頭。
“弟妹今日怎麼捨得過來?”宋老太太語氣僵硬地問道。
“在家閒著無事,來尋二嫂嫂打牌。”七老太太笑盈盈地走到左邊上首位置上坐下來。
宋老太太在妯娌面前,不好繼續罵人,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輸了,你可別不認賬。”
“哎喲喲,二嫂嫂越發的精打細算了,這牌還沒打,就先撂話。行行行,只要二嫂嫂手氣好,你贏多少,弟妹我就給多少,保證一個子都不賴,成不成呀?”七老太太笑道。
“成。”宋老太太罵了一早上,也沒力氣再罵,順水推舟應承了七老太太,“來人,把桌子擺上,我和你們七老太太打打牌樂呵呵。”
“二嫂嫂,我們打牌是開開心心的事,沒得讓那些人敗了興致。”七老太太看了一下門外。
宋老太太盯了紀芸一眼,她心知肚明是誰搬來了七老太太,也知道七房早就跟紀家掛上了鉤,七老太爺能在瀚書庫修書得力於紀承宣,輕咳一聲,“讓她回她院子去,二丫頭三丫頭留下,你們都回房歇著去吧。”
小蔣氏帶著宋箬滿和二房、三房、四房的人一起退了出去。小蔣氏倨傲地吩咐道:“馬氏,你可以走了。”
“賤妾叩謝老太太,叩謝大太太。”馬太姨娘磕頭道。
伺候馬太姨娘的婢女上前扶起她,跟著眾人出了正院門。紀芸回頭道:“太姨娘……”
“三太太,天氣冷,這裡是風口,快帶姑娘們回院子去吧,彆著涼。”馬太姨娘使了個眼色給紀芸。
歐陽氏輕嘆一聲,扯了扯紀芸的衣袖,“弟妹,我們走吧!”
紀芸不好多說什麼,領著三個女兒回了竹隱院,讓宋箬池和宋箬涓自行回院子,帶著宋箬溪回了正院,“溪兒,今天的事,你怎麼看?”
“先前聽著象是爹爹要升官,老太太不高興,折磨太姨娘出氣,可後面,覺得老太太不是在針對爹爹,那些話也不象是在罵太姨娘,她這個怒火發得讓人奇怪。”宋箬溪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