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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葉蕭岑忙按下開門鍵,跨步跑出電梯,急追上鬱婉西,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她看他的目光是如此冰冷,無愛無波,無恨無央,但她的眼睛不再那麼清澈,深底處隱埋著看不見的痛和淚,讓人看了如此心痛難抑。
葉蕭岑原本想過再次遇到她,他會有千言萬語和她傾訴,可是迎上這樣一雙陌生冰涼的眸光,竟讓他的千言萬語硬在喉間,抑在心口,難以傾倒。“宛西,這幾年你過的好嗎?”他的聲音低啞,沉沉的,像要把什麼拉下來似的。
鬱宛西冷冷斜瞥一眼此時此刻低眉順眼的葉蕭岑,這還是原來那個霸道,無法無天的葉蕭岑嗎?再上下打量葉蕭岑,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披穿在他偉岸的身軀,果然也是個衣冠楚楚的公子之相。
“我很好,請放手。”鬱宛西再低頭看了看他抓著的手臂,冷冷地命令道。
面對忙碌穿梭的工作人員,葉蕭岑適時放開手,依然低啞著聲音說道:“宛西,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鬱宛西不可自抑的輕哼一聲,找我?然後是不是要說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忘記,對她朝思暮想,想得日夜憔悴,然後又奮圖強,憑藉自己光明或者不正當的手段終於開了這家不大不小的“蕭宛酒店”,圓了年少輕狂時的那一年,他對她許下的諾言,圓了年少的夢……可是已經歷經千瘡百口的這顆心還會在乎這小小的城堡嗎那不過是小時候堆玩的積木,一推便倒。
“明天是酒店開張的日子,也是你的生日,”葉蕭岑費力而小聲的說著,他希望她能因為他刻意選在這樣的日子開張能有一點點動容,即使沒有感動,然而鬱宛西只是冷冷的譏笑讓他寒了心。
生日?明天是她的生日?多少年了,她已經不過生日多少年了?因為她的生日是多少人的忌日,也是她一輩子的悼念日。
鬱宛西冷冷淡淡地從他身邊走過,留下陣陣幽香,那終究是他再也捕捉到的…
………【第三章貌合神離】………
景物再朦朧,在偌大的城市裡,卻還是能準確無誤地摸索到那個家的位置。人總是在習慣中認知,在習慣中習慣並且沉淪,只是鬱婉西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所謂家只是那處房子構成的城堡,還是住在房子裡的人相互擁有的港灣?
鬱宛西下車才現車裡沒有備傘,索性淋雨走進去,只是沒有想到原來雨是這樣冷,這樣冰,打落在身上還有微微的冷痛感。
拿出鑰匙,開啟家的門,客廳裡的電視停留在一成不變的ccTV…5,邵士森唯一看的娛樂節目。
鬱宛西換下拖鞋,拿了塊乾毛巾擦拭著自己溼嗒嗒的身體,邵士森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了看鬱宛西,並不十分厚沉的鏡片在燈光的打耀下,閃著光片,鬱宛西看不到玻璃鏡片下那雙幽深如井的瞳眸,很多時候,鬱婉西覺得自己是個很懶的女子,懶得絞盡腦汁,費盡心機也要去了解一個人,即使那個人是整日整夜睡在自己身邊的親密愛人,她也不要去看得太明白,太透徹,傻人有傻福,稀裡糊塗地逆來順受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能換得表面的平靜和安逸。
“你又沒帶傘?”邵士森平穩無波的聲音傳來,帶著並不明顯的責備,鬱宛西對這樣的小小責怨早已習以為常,隨意“嗯”了一聲,顧自走進浴室開啟水龍頭,熱水器從冷水轉換成熱水需要一段小小的過程,鬱宛西一件一件褪下所有的衣衫,平面鏡中呈現尚算完美曼妙的身體,然後在這表面的完美之下,內裡卻是看不見的殘缺。
水溫漸漸趨高,嫋嫋霧氣瀰漫這間寬大的浴室,鏡面也漸入朦朧,既然是看不見的內傷,那就永遠埋在心裡,直到腐爛。
鬱宛西從浴室出來,走進房間,邵士森已經半躺在床上,專注地看一份報紙,見鬱宛西進來,並未從那些鉛字中移開一下目光。
鬱宛西也習慣這樣的平靜,顧自走過去,拉開被床,半躺下去,也拿了本雜誌,隨意翻了幾頁,覺得無趣,又扔到一邊,躺睡下去。
邵士森斜眼看了看她,也放下手中的報紙,關上燈,睡下去,房間裡很靜。鬱宛西聽著屋外的雨聲,細數自己並不規則的心跳聲。
“明天我們先去接陽陽,再去看宛琪。”邵士森的聲音在寂靜壓抑的空氣裡破碎地溢淌出來,粘稠的液體也終於將她蠢蠢欲動的羽翼輕而易舉地黏貼住,控制住,差一點,她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一輩子的罪人,不過是贖罪之身,就應該一輩子都鞠躬盡瘁,無怨無悔。
鬱宛西如夢囈般輕輕“嗯”了一聲。
“你那花店不喜歡,就別開了。”邵士森嘆了一口氣,低沉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