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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靈池的地方。”
百知草也踉踉蹌蹌地落下雲頭,“君上姐姐,你猜得不錯,是比煉把第三把劍擲入山體。”他簡直沒了人聲,哭不像哭,笑不像笑。
青歲帝君聽了,沉默很久,突然苦苦一笑,“是我的業報,都是我的錯。”
“青歲!”金盞有些著急,“先救小梔子吧,再遲,她也受不住了。”
青歲一捏手心,再放開,一道美麗綠光裡,一個像小盤子一樣的法器現出影來,她不甚經心地向金盞一拋,“拿去,把小酥餅整株移入裡面,千萬記得不能沾帶半點靈澤山的土……這土帶了汲風和比煉的氣息,對小酥餅來說,像毒藥一樣。”說到靈澤山的土已經變成毒,青歲的聲音低緩得有如在嗚咽,百知草一下子大哭起來。“更要細心別碰傷了她的根,小酥餅已經很虛弱,微小的傷害都可能挺不過去。”
“碧雨盉?!我……”金盞皺眉,他初成人形不久,法力不高,沒把握能操縱司木的神器碧雨盉。
“他來了……我現在,不想見他……”青歲神情委頓,木然喚來雲頭,失魂落魄地走了。
百知草還在哭,“誰來了?”
金盞拿著碧雨盉,冷聲說:“東天雲。”除了他,還有誰能讓青歲避而不見?
“香蘇……”金盞喊了她一聲,熟悉的語調讓香蘇一陣難過,之前她一聽他說話就不服氣,還和他吵嘴,那麼無憂無慮。“靈澤山還要靠我們恢復舊日樣貌,你別放棄。你再笨,也可以出一份力。”
香蘇覺得似乎又下雨了,金盞平時嘴毒,現在也是,一下子把她壓在心底的苦痛全戳破了。她想哭,想反駁,卻沒力氣。
百知草趕緊解開腰間的水壺,裡面是他之前裝的沒沾染妖氣的靈池水,澆在香蘇根上,她立刻覺得甜潤無比,勉強緩過一口氣。
金盞知道她已經拖不得了,立刻用靈力去激碧雨盉,“香蘇,你要堅持住!”
翅膀扇動的聲音很突兀地響在頭頂,不像是從遠處飛來而是憑空出現的。“小子,你在幹什麼?”
“東……東天雲!”百知草尖叫一聲。
香蘇本來已經靈識衰微,硬撐著想配合金盞一下,聽見百知草的喊聲,不得不睜眼瞪一瞪這位大仇人。
聽他的聲音已經囂張又冷漠了,人……坐在一隻大黑鳥上,太高,看不清容貌。這黑鳥像是“鯤鵬”縮小了數百倍,體形不過兩個人身那麼大,狠戾的眼神還是一樣,讓香蘇心生寒意。東天雲的淡金色袍角垂落,似乎有很繁複華麗的花紋,他的頭髮很黑,也很長,沒有束起來,黑鳥的翅膀一撲騰,髮梢與袍角便微微飛擺。
香蘇本來已經有一口氣沒一口氣了,還是被東天雲的氣派震了一下。沒一個隨從,也沒看見形容,單隻袍子和頭髮就非常讓人有壓迫感了。他叫金盞“小子”的語氣,明明無起無伏,卻囂張得簡直欠扁。香蘇垂死之際還揣測了一下,東天雲的真身到底會是什麼?看他騎鳥,估計不是鳳凰就是孔雀。
金盞沒理他,香蘇覺得他幹得漂亮!不輸陣仗,比百知草強鎮定多了。
“松塔呢?”東天雲的語調平平淡淡,聽得人心裡卻一揪一揪的,香蘇有些忍無可忍,這鳥人怎麼說話比金盞還不中聽,就這麼讓人想揍他呢?當然,只限於心裡想一想,雖然沒見識過他到底有什麼本事,可就總覺得他不是個好招惹的主兒。
金盞不說話,百知草打圓場說:“君上姐姐有事……”
“她還是那副德行。自己的小精怪自己不管,反倒靠個青愣小子……還不如直接劈斷這禿樹。”
還是無起無伏的聲調,在香蘇和金盞心裡卻響徹天地:小精怪,青愣小子,禿樹……
香蘇最後一口靈力爆發了,拼死也要用最惡毒的話反擊一下。
“死鳥人!是你造孽弄壞了靈澤山!”香蘇氣弱,再加上沒學幾句罵人話,這時候覺得很力不從心。
東天雲的黑鳥猛地向下落了一丈,幾乎緊貼地面,他眯眼看著這株犟嘴的禿樹,沒有說話。
“帝君!請饒恕香蘇年輕無知!她是靈澤山僅剩的小仙靈了!”百知草很軟骨的一撲跪地,靈澤山的山神在三寰裡也算得上個人物,怎麼就這麼現眼呢?帝君?什麼帝君?不是隻有金木水火土五方帝君嗎?難不成是天帝?香蘇靠著鄙視百知草緩過一口氣。沒曾想金盞也一臉隱忍地雙膝跪下,雖然沒說求饒的話。
“年輕無知是嗎……”東天雲所有的表情還只是微微眯眼,長長的睫毛半垂,看得香蘇一陣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