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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爬進被子裡之後,女人這才端著燭臺出去:“乖乖睡覺,明天早上我們會把你的聖誕禮物放在你床頭的聖誕襪裡。”
安娜把全身縮排了被子裡,只露出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漂亮的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雙邊的聖誕襪。每年,安娜都會在聖誕襪裡面收到一份小小的禮物,有的時候是很想吃卻一直買不到的糖果,也有的時候會是一根白色的羽毛筆,但不管是什麼,每次安娜拿給其他人看的時候,別人總會告訴她:“不,安娜,這什麼都沒有,不要在幻想了。”似乎別人都沒有收到過這樣特別的禮物,那一定是聖誕老人送的禮物了,安娜就是這樣想的。
前幾年裡,安娜也試圖瞪大眼睛等著聖誕老人的到來,但是也許是由於年紀太小了,安娜總會不一會就睡著了,這次一定要等到聖誕老人,安娜握了握拳頭,然後把眼睛睜到最大。
好像過了很久,屋外已經聽不到父母的說話聲了,透過門縫可以看得出走廊裡的蠟燭已經全部熄滅了,除了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反射著白雪的顏色之外,一切都陷入黑暗中去。安娜的眼皮變得格外沉重,上下眼皮有一搭沒一搭的合攏在一起,卻又強撐著睜開。
遠方的鐘樓裡面傳來了鐘聲,一下又一下,低沉又悠揚。
安娜清醒了一點點,因為她無比興奮,之前從來沒能等到聖誕的第一個鐘聲,現在聽起來竟然那麼動人。街道上的一切都寂靜著,只有微弱的鐘聲迴盪在這個小鎮裡,那麼若隱若現,脆弱的就好像是稍微大一點的聲音就會壓過這鐘聲。
安娜閉上了眼睛,認真地想要把這個鐘聲深深地記在腦海中,白皙的小臉上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微笑,淡棕色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打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鐘聲停止了,安娜卻隱隱約約地聽見了另一陣聲音,好像是馬車碾過石子路發出的“啼嗒啼嗒”聲,卻要更加輕柔一些,還伴隨著一陣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透明又空靈的鈴鐺聲。
安娜驚喜的睜開了眼睛,環顧著四周,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剛感覺到有些失落,卻又瞬間屏住了呼吸,哦,上帝!她看到了什麼!
一陣比月光更加明亮一些的光,像是螢火一般從窗子裡鑽了進來,白色的光顯得無比聖潔,在這團光芒裡,安娜看到了一個少年,寒冷的冬天他卻只穿著一件白色的絲質襯衫,領子和袖口上有蓬起來的裝飾性褶皺,下身是一條銀白色的燈籠短褲,下面是白色的吊帶襪和白色短靴,就連少年的頭髮都是軟軟的銀白色。
安娜看著像童話裡精靈一樣的男孩,一時間竟然感覺四肢像是被釘在了床上一般無比沉重,男孩的側臉很漂亮,面板白得像聖誕夜的雪一樣,眼睛也是銀白色的,他真漂亮啊。男孩輕輕把手中的糖果放在了安娜的聖誕襪裡,雖然甚至沒有和男孩說上一句話,可是年幼的安娜卻認定了這個漂亮的少年一定是聖誕老人了。
“你…你是聖誕老人嗎?”寂靜的夜裡,安娜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即使安娜已經盡力壓低了音量。
少年也很詫異地轉過了頭,顯然沒有想到床上的小女孩竟然醒著,隨即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說:“老人?”
安娜仔細打量了一下少年,老實說,眼前的少年真的是安娜見過最漂亮的男孩了,雖然他的頭髮都是銀白色的,但是實在也算不上老人啊,安娜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然後抬起小臉認真地說:“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老人,可是所有童話裡都說的是聖誕老人啊?”安娜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
“胡說的,”少年走到安娜的床邊,“他們又沒有見過我。”
安娜從被子裡面爬了出來,輕輕拽了拽少年的衣角,是真的可以碰到的,安娜呆呆地嘀咕道:“不是夢啊。”
“當然不是了,你每年都有收到禮物不是嗎?”少年的語氣略有些驕傲,聲音清澈又活潑,就像童話裡的精靈一樣。
“是啊,但是…為什麼我收到的禮物別人都不信呢?”
“他們不是不相信禮物,他們根本就不相信聖誕夜,聖誕禮物只會給相信聖誕的人啊,不然為什麼叫聖誕禮物。”
安娜撓了撓頭,顯然這句話對於一個六歲多的女孩並不太好理解,於是安娜繼續發問:“他們小時候沒有聽過聖誕傳說嗎?”
少年坐在安娜的床邊,周圍繞著一圈白色的光輝:“誰都有聽過聖誕傳說,誰都有信過聖誕夜,他們也曾經收到過禮物,只不過大概是太小所以忘掉了吧。”
“哦…”安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傻傻地笑了,“我可是從來都相信聖誕老人存在呢,所以我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