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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彎下腰，將朱可可踢掉的被子拉了上來，手順勢撫在她的臉頰上。忽然又想起黃昏的時候，她提的那一連串稀奇古怪的問題，讓他招架不及，生平第一次，狼狽得很。
可仔細一想，這許多問題，竟是他出生至今，第一個人問他。
從前，從來，沒有關心他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季節喜歡什麼聲音喜歡什麼歌。
父親不管，部下不管，朝臣不管，百姓不管，那些上了他床的女人，也沒有了解這些無用東西的心思。
他們的問題，都是有目的性的。
哪裡想她這樣隨性……或者說，無聊？
他臉上的笑意愈濃，手從她的下頜上滑了下去。人則起身，返回了到榻前的桌邊，撥了撥搖曳的燈芯，繼續審閱從陳國快馬送來的奏章。
窗外山風愈大，屋裡空空寂寂，只有一盞燈照著那個始終伏案工作的人，影子拉在地上，長長的，疲憊而堅韌。
到了清晨的時候，曙光從窗欞映進來，蕭寒抬起眼，心中無甚感覺地嘆了一句：又是一夜未眠，最近似乎越來越忙了。
不過，這樣的日子，他倒是已經習慣了。
擱下筆，扭了扭脖子，下意識地轉身看看一晚上都睡得安安靜靜的朱可可，結果，卻看到朱可可已經醒來了，此刻正趴在枕頭上，腿踢踏著，兩隻大眼睛骨碌骨碌地望著他，煞是認真。
“原來古代也是有工作狂的，小心過勞。”她見蕭寒看過來，索性麻利地爬在床上，拍拍床鋪，挺熱忱地招呼道，“來，讓夫人我給你按按摩鬆鬆骨。”
正文 （一百七十七）假象（2）
蕭寒愣了愣，大概也覺得昨天揹她上來，又披了一晚上奏章，確實有點累了。
而且，清晨起床的朱可可也很可愛，頭髮隨意地披散在肩膀上，衣服凌亂，慵懶而隨性，似散著幽香，仍然忍不住想接近。
既如此，也沒有退卻的必要了。
他的腿長，兩三步就走了過去，依言坐到了床沿邊。
朱可可跪坐在他身後，本想為他捏捏肩捶捶背什麼的，可他比她高那麼多，實在夠著有點吃力。想了想，朱可可歪著頭道，“你躺下來。”
蕭寒怔了怔，卻沒分辨什麼，乖乖地趴躺在了她前面。
朱可可覺得可樂：早晨起來見他專注工作的樣子，覺得認真的男人很帥。
此刻，又覺得聽話的男人更可愛。
她活絡活絡了雙手，一撩腿，跨坐在他的腰上，開始按摩推拿了——
這個動作，她做的時候，完全沒有邪念。前世也經常為異性按摩，在健身館學完跆拳道後，他們都會互相松骨。而且又是背對著對方。她覺得就是一個很正常的姿勢。
蕭寒卻生生地倒吸了一口氣。
這，算引誘麼？
他的唇角勾起來：自己對她，是不是太君子了一些？因為估摸著已經得到了，所以反而不急於一時，想等到成親那晚再成就一個完美。
沒想到，別人倒是等不及了。
蕭寒正心猿意馬呢，朱可可卻已經開始用力了，她在他的肩膀上找好穴位，使勁一捏。蕭寒猝不及防，悶哼了一聲，趕緊咬住枕頭角。
丟臉啊丟臉，竟然被女人的按摩給疼得叫了出來。
主要是，太突兀了……
朱可可卻沒有藉機抓住他的把柄，她低下頭，很純潔很自然地問，“力氣是不是太大了？那我小點力。不過就是要疼一疼，才能有效果。”
她一番坦蕩，蕭寒方知剛才是自己多想了。
不是不失望，不過更多的，是覺得好笑。
“這點痛，還算不得什麼。”他這是實話，“你還會什麼？”
槍林彈雨過來的人，身上便是被插上幾刀，也不會皺皺眉，何況只是捏捏穴。
“推宮活血拔火罐那種玩意，我也會一點啊，就看不敢不敢嘗試。”朱可可眨巴著眼睛回答。
“哦，隨便你。”蕭寒一捱到床鋪，床上還殘留著她身體的餘溫，枕頭上也有股淡淡的百合香，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氣溫，這種溫暖和煦的感覺，燻得他軟軟的，眼皮有點重，他想睡一會了。
“你說隨便的啊。”朱可可再次拿著雞毛拿令牌，她呼啦一下站起來，詭異地笑了笑，“那你還不趕緊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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