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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節是進入夏天了,早晨還是有一點涼意,今天還是個大陰天,有必要黑超蒙面嗎?寧檬把這事說給顧晨聽,顧晨也覺著有點奇怪。
成功是故意對寧檬視而不見的,原因是他這張臉有點嚇人。婦產科的小護士不留情面地說就是一豬頭臉,讓他不要進病房,免得嚇著小嬰兒們。
成功咬牙,小嬰兒們在三個月內都沒什麼視力,能看見他才怪呢!有很多人對他的這副尊容表示了好奇與關心,他一律回答,撞到門了。小護士說,成理事這撞得還挺有技巧的。
其實,他是跑去和單惟天打了一架。
單惟一不見了,手機停機,微博關了。
成功對卓紹華說:我們哥倆真是難兄難弟。卓紹華冷著臉說,你別打腫臉充胖子,單小姐是你老婆嗎?
成功嗆得一口氣差點沒上得來,沒見過老婆丟了的人嘴巴還這麼損,這是把他當出氣筒吧!他對卓紹華算是有情有義,那隻豬似乎杳無音信了,卓紹華一人是帶不了帆帆的,他也不放心,於是,主動分擔一半奶爸的責任。一週七天,有五天,帆帆上早教班,晚上歸卓紹華管,週六週日,他帶著帆帆去學畫畫、逛公園、上游樂場。逢到卓紹華出差,他就住到四合院去。
帆帆是個敏感而又懂事的孩子,在他和卓紹華面前,隻字不提諸航,一副無憂無慮的天真好兒童樣。諸盈一來,他會趴在諸盈的懷裡,半天不抬頭。分開後,諸盈衣服前襟潮溼一大片。他看著,心中也是滂沱大雨。
豬在哪裡呢?因為這件事,卓紹華被降了職。一個人待著時,他抽菸非常狠。偶爾,成功會主動談起諸航,卓紹華說,有一天,會回來的。
哪一天?天知道!
單惟一的離開,讓成功的心空蕩蕩的。她沒在公寓住幾天,一回去,卻覺得她無處不在。
那個晚上,是被氣氛誘惑了還是被心情影響了,他不想分個清楚。清楚的是他和單惟一上了床。他沒有視若兒戲,也沒想很多很遠,心動如水,水到渠成。早晨,他發覺有點不太對,也許是做錯了。單惟一幾年執著地暗戀一個人,傻傻地付出,痴痴地等待。這樣的單惟一,上床與她來講,等於就是一輩子的承諾。她被嚇到了,但似乎整理好了心情,對他有所期待,明明很膽怯,卻鼓起勇氣問他我們以後……他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事實上,他也不知道。但是隻憑一夜就要和一個人綁在一起一生,他覺得這很不負責任。他不是那熱血青年,玩得起閃婚閃離。三十多年,心被裹在一個堅硬的殼裡,這麼急切,他也會緊張的。她不笨,懂了,沒有哭著要他負責任,也沒做出一副灑脫樣,她只是說需要一個理由。
然後,她就走出了他的生命。
她應該不會輕易忘記他,他算是傷害她的男人,會恨著的吧!半年了,對她的記憶沒多沒少,彷彿時光停止在那一刻,他依然站在原地,沒有離開。他在網上看到國考的公務員筆試、面試已結束,現在已進入政審階段。
她現在南昌還是杭州?
成媽媽真的闢了半個花園來學種菜,不知為何,花草長得不錯的園子,卻不適合種菜,結出來的果實很怪異。成媽媽向爸爸嘀咕,爸爸嗯啊地應付,他在旁邊看著,心想要是單惟一在,媽媽就有個很好的說話物件。
這個想法把他自己都嚇出半身冷汗。是不是潛意識裡他已想的很深很遠?
有一天,他和帆帆從畫畫老師家出來,上了車,帆帆問他是不是很想惟一阿姨,他在帆帆烏黑烏黑的眸子裡看到自己慌亂的神情。帆帆說,你剛才在老師家喊惟一,回去了!
成功惡聲惡氣地說小孩子家別胡說。
帆帆說我上學了,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成叔叔這麼喜歡我,是拿我當試驗品,做實習奶爸。沒關係,我不介意。
他哭笑不得,那隻豬和紹華怎會生出這麼一個鬼靈精。
那一天起,想她的次數多了起來。單惟一真不能算是美女,美女又怎樣,他見多了,三分長相,七分打扮,如果單惟一好好地打扮,也會光彩照人。但他喜歡素顏,清清爽爽,隨時可以親吻,不用擔心會吃到一嘴化妝品。單惟一也不是才女,豬應該是大才女吧,他瞧著紹華過得真辛苦,防這防那,還是丟了。他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無法形容單惟一,似乎普通,似乎特別。其實又何必要具體定義呢,單惟一就是單惟一,唯一讓他焦躁、混亂、不知該在心中如何擺佈的單惟一。
這樣每天在心裡翻來覆去地前思後想,不是個事,見一面吧,兩個人好好談談,這是做男人的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