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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火頭上呢。等我下了班,打算和他到外面吃個飯,商量一下離婚的程式。畢竟都是成年人……”
“行,等會兒我就去接。你記得跟幼兒園的老師打個電話知會一下。”
“我這就打。現在還早,到點接就可以了。”
放下手機,彩虹一看錶,才兩點出頭,想著手頭的論文已經改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後一節,不想打斷思路,便埋頭將結尾的幾段改完。拿到手中,她從頭到尾地讀了一遍,又改了幾個錯別字,便大功告成地出了門。
卡看時間,三點五十,就算遇到下班高峰也足夠了。豈知一出門才想起這幾天和平街修路,公汽全部改道,多半會堵。果然,一上和平街就結結實實地堵住了。一開始,車上人都覺得莫名其妙,和平街是條小路,就算是下班高峰也不怎麼繁忙。從窗外望去一排排南向的車流幾乎停滯的,一個接著一個,車尾亮著紅燈,一眼望不到盡頭。彩虹擠到車門看了車上的電視新聞才知道是前面出了車禍,大卡車和麵包車相撞,警車來了,救火車來了,救護車也來了,整整一條街,堵得死死的。彩虹到不著急。堵車對於這個區的居民算是司空見慣,好在她在時間上打了餘量。
過了半個多小時,車流中與有了鬆動,好不容易上了高速,又堵上了。這會才是真正的下班高峰,堵而不死,汽車甲殼蟲慢慢地向前爬,爬了四十多分鐘還沒下路。
路上很吵,車內更吵,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用手機打電話,彩虹被一路的廢氣和車裡的汽油味攪的腸胃不寧,看看手錶,離多多放學時間還有四十分鐘,而學校的大門已遠遠在望,怎麼算都誤不了,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汽車慢悠悠地往前開,彩虹一直站著,累得連打了幾個呵欠,一眼嘌到汽車電視的螢幕,忽然呆住。
“……下午五時左右,笨是東寧街朱穆大廈頂層發生一起命案。一名男子持刀進入總裁辦公室殺死一名韓姓女子,並將另一名男子嚴重刺傷自殺身亡。據查,受傷者是近半年來在本市資金市場相當活躍的秦氏基金會執行長秦渭,目前已送入醫院搶救。歹徒是死者韓某的丈夫,案件可能是因為家庭紛爭引起的……”
彩虹大驚失色,霎時間只覺得渾身虛脫,軟綿綿的就要往下跌,幸好被一旁的乘客扶住。
過了十秒鐘,她才緩過神來,飛快掏出手機,發現顯示屏有三個未接來電。她瘋狂地波折韓清的號碼。那邊有人第一時間接了電話:“喂。”是個男人的聲音,他心中頓時絕望了。
車外有個司機不耐煩地按著喇叭,他將手機貼在耳上,半邊臉都在發燙,“我找韓清。”
“你是哪位?”對方的聲音出奇冷靜。
“我是何彩虹,韓清的大學同學和好朋友,我剛看了電視新聞……”
“我是李警官,你的同學出事了。你能不能到公安局來一趟,我們有些問題想問一下。”
“……好的。”
她記下了聯絡的電話和地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發抖。
於是他帶著哭腔問到,“李警官,請問韓清她……還可以搶救嗎?”
“她傷得太重,已經去世了。”
彩虹不禁失聲痛哭,車上的乘客都奇怪的看著他。緊接著,她又想起了什麼,連忙撥通幼兒園的號碼。
一位女老師接了電話。
“喂,我是何彩虹,夏都的媽媽請我幫忙接一下孩子,請問夏都在嗎?”
“不在,被他爸接走了。”那邊的回答很肯定。
彩虹的心咯噔一下,一直沉到深淵,“接走了?什麼時候?”
幼兒園接送都有詳細記錄,那人停頓了一下,大約在查什麼表格,“四點整。”
彩虹立即回撥那個警官的號碼,“對不起又是我,我是旱情的同學,請問你們在現場附近有沒有發現一個男孩子?”
“我們正在清理現場,沒有。”
“韓清和夏豐有一個三歲的兒子叫夏都。本來今天是我去幼兒園接他的,剛才問過幼兒園的老師,她說夏豐已經提前把孩子接走了。”
那邊沉吟了一下,說:“他們家在本市有信得過的親戚嗎?”
“沒有。”
“親近的朋友或同學?”
“那就是我。我有他家鑰匙。”
“你能去他家看看嗎?也許她把孩子留在家裡了。”
“好的!我馬上去。”
彩虹正要關機,那邊突然說:“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