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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是當今世上殘暴非常之人。據傳言所述,自他十四當權至今,死在他手上的人已非數可計,有的是在戰場為他所屠,倒是不算無辜,有的是在朝堂與他一語不合滿門傾覆,還有的卻是在他自己府內毫無緣由的便只餘下了斷臂殘肢。殘暴,且不良於行,韓素要嫁的正是當世女子最不願嫁的第一人。
這般的情狀,雖並不能說是因韓清所致,韓清心裡卻難免負愧,只因若按長幼之序,今日嫁的本應是韓清才對。
至於為何今日出嫁的是韓素,卻須得從此時的天下之勢說起。
如今天下四分,西楚、南越、北遼,還有沐王的東嘉。韓素與韓清的父王的屬地寧州並不在這四國之內,卻因握著嘉、楚、遼、三國水源,南越邊遠不敢進犯才維持如今平衡,然而天下皆知,寧州的人亦知,這樣的情況終是不能長久。
寧州雖素來中立,但韓家的幾個子女皆知,他們的父王偏執的向著那西楚,即便東嘉如今算是四國最強,也一心向著死去母親的故國西楚。此番他要悖逆長姐先嫁的規矩,先將次女韓素嫁給東嘉的攝政王,韓清與韓素都很明白:韓素這怕是要做棄子了。
父王欲要襄助西楚,便須得穩住強盛的東嘉以掙得扶植西楚國力的時間。穩住便須示好、便須一表忠心,而國與國間最好的示好方式除卻結親再無其他。如此,定王韓明吉選擇捨棄一名女兒或許亦在情理之中。至於棄子的人選,則自然不能是自幼被韓明吉寵大且曾得高僧讖語說是皇后命數的韓清。
韓素心裡清明無比。然而得了生父親人這般對待,她卻也並無半分怨懟,只因在她心裡,除卻那血緣,韓家之人本就是陌生人罷。
屋內靜默了些時候。少頃過後,韓清緩步走到了韓素的妝臺旁。她面上仍含隱隱愧色,纖指卻拿起了臺上的玉梳。韓素微微怔忪間,韓清已到身後執起韓素如緞髮絲梳了起來。
“我們姐妹聚少離多,相處實在太少。我知你早將幼時之事全然忘卻,想必這些年在外也極難會念及家裡的人。只是這些年,你孤身在外的時候姐姐卻是真想你的。”這番話說的直率卻又誠摯,總算有了些韓清素來的風格,只是這語中的盛情卻叫韓素無所適從了。
韓素微微啟唇,總覺得此刻該回她一些什麼才不算失禮,然思索片刻卻終究只是啟了啟唇。她暗自概嘆,若說這世上有何種人韓素最不善應對,那便必是韓清這類熱情過火卻又真摯不渝的人了。
韓清稍頓了片刻,慢梳著手中絲縷,見韓素未有言語倒也不曾見怪,只繼續說道:
“你久未歸家或許不知,寧州的女兒出嫁時都要有母親為她綰髮。你我姐妹命薄,出世不久母親便去了。只是旁人也曾說過,長姐如母。今日我若替母親給素兒全了這禮,應也不算不妥吧。”
韓素垂眸。韓清說那話時眼裡暖意融融。那暖意自鏡中落在韓素眼裡卻只顯灼人了。
“蒙姐姐如此,是素之幸。”一句話下來極是客套疏離。
韓清眸中輕顫,又開了口:
“你及笄禮上父侯宣告你這婚事,不瞞你說,那時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便是拼著命拉了你逃婚也不能讓你上那沐王的花轎。”說著,韓清似是自嘲般的笑了一笑,揚聲道,“他們說沐王長的很好看又有才華,可是再好看也是個連路都走不得的,且還性子暴虐,哪裡堪與我的妹妹相配?!我的妹妹。。。”她說到最後竟似怒起難抑,只是終是按捺下來,一時卻沉默了。
韓素聽得她這般倒是真幾分意外。韓素對韓家之人並無情意,此番會乖順的承了這門親事,只是因她欲藉此報了韓明吉的生身之恩而已。然而韓清對她這個多年未見的妹妹如此在意關懷,對今日這門不如意的親事比韓素自己還要氣憤不平,韓素是真真不曾料到。
她按下心中疑惑,也不言語,朝鏡中回予韓清安撫一笑。如此,韓素寡言,韓清專注著平息心下怒火,韓素成婚前在定王府僅餘的些許時光便這般在默然中飄散了。
韓素出嫁的府邸並非寧州州府的府邸,而是寧州與東嘉交界處的別府。這府邸還是韓素這婚事定下後新造的,專為如今送嫁只用。這般作為,一邊是表了寧州對這婚事的重視;另一邊亦是避免了自州府送嫁路途遙遠徒生變故。
自這別府到東嘉國都,若是輕裝便行,可說三五日必到。然而花嫁拖著十里紅妝卻硬生生行了十餘日。
韓素倒並不急,畢竟本不是一樁值得期冀的婚事,只是她也並不慌,每日坐在轎中總是不多時便安然睡去。如此倒是惹得隨行的僕婢慌了。這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