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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他懷中沁人的暖意。只是她不能了,至少在她知曉秦隕安對她沒有她對他那樣的心思之後,她再不能如之前一般藉著他的寵溺為所欲為。想想之前自己那般的賴著他,若是繼續下去,不知過多久他會開始厭惡,亦或是他早就厭惡她了,只是他素來極善忍耐。
想到此處,韓素竟有些心驚,胸口還伴著微疼,過去她並不曾想過被他厭惡於自己會是這般不能忍受的一件事。果然,他的忍耐不能是她放肆的藉口,因為被厭惡之類的,光是想想她便是心痛不已。
韓素想著,累積了許多日的睏倦卻漸漸湧了上來。昏昏沉沉間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喚她,低低的,聲色之中還帶著顫抖。她驚醒,凝神去聽。那聲呼喚再次響起,這次她清楚聽出是在門外。
房門開啟。屋外如注雨勢之下韓清低首立著,明綠的衫裙已被雨水浸透,墨色長髮垂在胸前竟現出幾分沉沉。韓素看不清她的神色,卻覺女子的身影透出無言的傾頹,叫她險些不能相信這仍是她豔絕無雙、明迫高陽的姐姐。
韓素驚詫過後急奔入房中,扯過榻旁架上一件披衣,疾步行到門外將韓清攏到衣中。她半扶半擁,將女子帶回房中坐下,喚過侍女搭上火盆,本還欲吩咐侍者備好熱水衣裳,卻被韓清揮手止住。
韓素蹲到韓清身前,將一直手爐推到她懷裡,輕喚:
“姐姐。”
韓清自南越回來,一路傷懷,卻是到此刻聽得韓素這一聲“姐姐”,淚才傾瀉而出,落在手背之上竟叫她心亂了起來,兩手慌張地在面上拭了起來,淚卻怎也止不住,驚得她哭出了聲。
韓素見此微驚,坐到韓清身側遞過一隻帕子。韓清卻哭得越發慘烈,叫韓素起了幾分不知所措。她抬手猶豫了一陣,面上帶著幾分狼狽,終是擁住韓清,在她背上輕拍。懷中的人似有一瞬怔住,轉眼卻又啜泣了起來。
韓清大約哭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緩緩在抽噎中停了下來。見她平靜幾分,韓素一聲嘆息:
“姐姐,這究竟是怎的了?”
許是哭得久了,韓清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話音中仍有幾分發顫:
“他不要我。。素兒,他不要我。”
她說得幾分悵惘、幾分無奈。
韓素頃刻明白了幾分,韓清這回去南越怕是被那符騰拒絕了。韓素倏然有幾分好奇那天師符騰究竟是怎樣一名男子,竟能拒絕這天下至美的女子,還讓她素來傲然的姐姐像今日這般悲泣。她在韓清肩上輕拍兩下,不知怎的,卻忽與韓清有些同病相憐之感,畢竟是齊齊遭了這情劫。
“姐姐打算怎麼辦?”
韓清聽得此問卻是一愣。怎麼辦?一路自南越疾馳回寧州,她滿心全是符騰拒絕她、趕她走時的決絕,她還真的不曾想過接下來該怎麼辦。放棄、忘記,還是。。
思索被一陣高呼打斷。抬眸,西楚的三皇子弈梓軒竟已推門而入。韓素見此一愣,神思輕轉,竟是頗有先見之明的放開韓清,起身避到屏風之後。
“阿清,我都聽到了!”
韓清自坐榻上緩緩坐起,擁緊了一分肩上的披衣,望向弈梓軒的神色有幾分迷茫。
“阿清,跟我走!”弈梓軒看著韓清還餘淚漬的面容,心上泛起怒意,上前握上韓清手腕。
“梓軒?”韓清茫然喃喃。
見她如此,男子心中竟生出柔意,聲調也不自覺放輕了幾分:
“是我。阿清,跟我走吧,我去向你父王提親,跟我一起去西楚。”
他握著她的手蹲到她身側。
韓清似被這話驚到一瞬清明,自他手中掙開,面上具是慌亂:
“梓軒,你在說什麼?什麼提親?你不能?我,我。。”
“為何不能?!阿清,我想你嫁給我已經想了十年!為何不可以?”弈梓軒抓上她的手低吼。
“你知道的,我喜歡的是他!”
男子聽此,面上怒意有些蓬勃:
“阿清!他不要你!這是你自己都知道的!你放下扮作侍女跟在他身邊、為他冒險到東嘉找他要的東西、他三番四次將你推開你仍不顧驕傲賴著他,這次他直接將你丟出了南越!你難道仍不死心?!”
韓清聽著,面上具是疼痛,一時淚意又在眸中聚了起來,她卻忍著,不言不語。
弈梓軒望她面容,一時又心軟了起來,撫上她蒼白的頰,一遍遍低低道歉。
“阿清,阿清,你別為他難過,別再想著他了。阿清,這麼多年,我的心願從來只有與你一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