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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遠一點的湖面根本看不清楚,兼之一場驟雨傾盆而下,墨蓮被打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幾株新生的蓮苞搖搖晃晃危立在風雨之中,莖杆彎了腰,花苞低垂向水。
這兩人本也不是特別愛花的君子,瞧瞧這副頹敗的景象未免沒勁,黃需轉了轉眼珠,看看四周並沒有多少人,拉住蔚緦的衣角使個眼色,帶著他離開長堤,往樹木蔭蘢處走去。
少年雖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卻知道他對自己很關心,故而也就放心地跟著他走,並不開口多問。
兩人拐拐繞繞,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黃需對宮內侍衛的巡察與監崗排布很熟悉,輕輕巧巧便能躲過那些人,當蔚緦還在困惑中時,便發現自己已經立在了一所巍峨的宮殿前。
這處宮殿黃牆碧瓦、屋宇層疊,只是牆頭門前長滿了荒草,似乎長久未有人居。。。。。。更奇怪的是,宮前方隔了條雜草橫生的小徑便是一大片空地,土質看上去十分鬆軟,有幾處地方甚至積了很深的水潭。
蔚緦心頭一動,望向黃需:“這裡是。。。。。。”其實答案已經到了嘴邊。
黃需淡淡一笑,笑容裡難得地帶上了幾分黯然:“不錯,太傅最後幾年就住在這裡。”
蔚緦緩緩上前,伸手撫了撫門上的封條,朱漆大門帶著沉重的滄桑,有幾處漆色早已剝落,露出裡頭白慘慘的木紋。
少年的眼睛又幹又澀,以往提起義父總會覺得悲慼,會不由自主地湧出熱淚,待真正觸控到這扇義父昔日必定常常走過的大門時,卻是一滴淚也流不出來了。這個地方曾經承載了多麼沉重的悲哀與失望,都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得淡然了,蔚緦知道不管是門前、還是牆頭、亦或是小徑上的荒草,只怕都不曾見過那個絕華如仙的人。
慢慢轉回身:“這片空地就是梅林嗎?”
黃需點點頭,向前指了指:“你所說的遺物或許就埋在那裡!”
蔚緦順著他的手指望了過去,觸目皆是泥濘水窪,稀稀落落幾處狗尾巴草在風雨中左右搖曳,若非有人點醒,誰能知道這塊空地以前植著一片紅霞似錦的梅樹。
彎腰拉起長袍下襬綁在腰間,將裡頭的綢褲高高捲起,露出白皙勻實的小腿,幾滴雨珠濺在腿上,順著光滑的紋理緩緩流淌,勾勒出優美的線條。太醫站在一旁,只覺得眼前一花,不由別過臉去。
蔚緦一聲不吭地向前走,黃需並未阻攔,反而捲了褲管與他一起起進爛泥地裡。
這塊地自從移了梅樹後便不曾平整過,走了一會兒,少年白嫩的小腿上濺滿了糊爛的泥漿。
黃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到了!”蔚緦倏然立定,詫異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裡?”
太醫趕前一步,指著一個小小的、非常不起眼的木樁道:“先帝去世後,陛下下令移林,所以我特地在這兒做了個記號。”
蔚緦感激地看他一眼,卻又皺起眉,喃喃道:“墳頭已被平了。。。。。。”
黃需點點頭:“不錯,本來這兒是有墳的,可後來移林的同時便平了。對了,我記得當時看到的是兩座墳,怎麼會有兩座墳呢?”
少年聽潘海講過一些往事,心知另一座墳葬著的人必定是義父最小的弟子卓樂,那個可憐的孩子啊。。。。。。這話卻不便對黃需講了,只默默蹲下身:“也許先帝后來又找著了一些遺物,不便開墳,故而索性造了兩座墳。”
黃需狐疑地瞧他一眼,這是什麼破解釋?卻未曾多問,隨著他蹲了下來,眼瞧著他一隻手撐著傘,另一隻手已開始扒拉泥土,連忙拉住:“別用手,小心磨破了皮。”
蔚緦看著他:“我們沒帶工具,不用手用什麼?”
黃需一愣:“這個。。。。。。我們下次可以再來!”
蔚緦微笑道:“黃大哥,你趁著大雨方能將我帶來,想必也是料定了這種雨天宮裡的侍衛必然鬆懈了許多,下一次再來,談何容易啊!”
太醫訕訕一笑,摸摸頭:“要不,還是照老方法,我找個機會過來幫你挖。”
蔚緦搖頭:“我既已來了,如何還能不看一看。”他輕輕蹙起了眉:“只不過。。。。。。若是土裡埋了什麼古怪物事,還望黃大哥不要奇怪。”
黃需莫名其妙瞧了他一眼:“古怪物事,能有什麼古怪物事?”太傅也不是個很古怪的人啊?那樣淡若清風的人能有什麼古怪的遺物?
少年心想,弟弟與卓師兄的屍骨,這還不古怪嗎?一會兒若能挖出來,還得想個好的託辭把這位精明的太醫糊弄過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