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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硯截口打斷:“別廢話了!哥哥,我們到了賢王府,正巧那個什麼王爺回府沒幾天,竟然臥病在床,風叔叔說做人要懂禮道,帶我們去探病。結果那個王爺見到我們,沒說幾句話便暈了過去,小墨醫術比我好,替他瞧了瞧,趁這當口他身邊的侍女把哥哥的事告訴了我們,大家都急壞了。”
蔚緦默然半晌,額爾緩緩道:“你們便給雲岫去了信?”
小墨點頭:“出了這麼大的事,當然應該先告訴父親了,我在信封上註明了只能父親讀信,爹爹不許讀。”
穀梁文軒覺得這兩個孩子實在有趣:“蒲莊主收到了你們的信,怎會不給趙公子看一看?”
小硯搖搖頭:“父親和爹爹都很聽話,我們不願意讓他們看到的東西從來不曾偷看過,爹爹不會讀信的。”
蔚緦的心思卻被另一件事勾起:“你們說賢王生病了?病得可重?”
小硯瞧了瞧小墨:“這個我說不清,問小墨吧!”
小墨清清嗓子:“說重不重,說輕不輕,或許哥哥一去,他的病就痊癒了。真可憐,昏迷的時候滿頭大汗,只喊哥哥的。。。。。。小名。”這小子年紀雖小,懂得卻不少,把最後“小名”兩個字加重地說出來,與小硯眨眨眼,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
蔚緦復又沉默,慢慢踱到窗前,喃喃道:“明日。。。。。。便可到京城了。。。。。。”回過頭來:“小墨,用你的雪鴿速速去封信給父親,便說我平安無事,讓他不用牽掛。待過得幾日,將大。。。。。。溫公的骨灰送到京城落葬,我便返回雲岫。。。。。。”雙眸緩緩轉向靠牆的床榻,一個白瓷罐靜靜地擺在床正中,冰冷孤清,迷迷的,黯黯竟似有幽華悄生。
蔚緦神色一痛,倏地掉轉身,語聲急促:“勞煩文軒叔叔替他們倆開間上房,讓他們與我們同行吧!”
穀梁文軒看在眼裡,心下暗暗嘆息,這孩子,要到何時才能完全解開這份心結呢?
第二章
穀梁文軒帶著兩個孩子離開房間後,蔚緦慢慢走到床前,側身坐下,將床上的骨灰瓷罐捧了起來,抱在懷中,指尖慢慢磨梭:“大哥。。。。。。”一滴淚悄悄滑落,順著瘦削的臉龐“啪”地打在瓷罐光滑的表面上,緩緩流出一條細細的清痕。
意識裡還殘留著冰冷的海水,懷裡冰冷的人,漸漸下沈的蔚緦閉起眼,蜷縮了身體,死死抱著溫涵之的屍體,慢慢失去了僅存的最後一線意識。
神魂漸散時,竟覺得有人正在搶奪懷中緊擁不放的身體,心下大驚,頓時回了六魄。蔚緦睜眼,面前一位白髮黛衣者深皺雙眉,望著他默然不語。
白髮人本不是個喜歡救人的人,只不過於海水沉沉浮浮中認出了溫涵之,又覺得少年頗有些面熟,便撒下一網將二人連著魚蝦一併打撈上來,待問清了他的名字,駭然大驚:“你是雲岫蒲莊主的公子?”
少年沒料到竟被眼前這個陌生人一口道出了來歷,不由有些痴愣:“前輩是。。。。。。”
白髮人微微一笑,伸手撫了撫他溫漉漉的長髮:“我是你義父蔚綰的舊交,怎麼會弄得這麼狼狽?快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
蔚緦搖頭,望著床上溫涵之的屍體:“大哥先洗吧!”
白髮人皺起了眉,似有所悟:“緦緦,溫相已經過世了!”
少年呆呆地回頭:“過世了。。。。。。過世了。。。。。。大哥。。。。。。”他本是坐在床頭,這話說出來,越至後頭聲音越輕,黛衣人發現不妙,湊過去瞧時,少年低垂下眼睫,靜靜地昏厥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三日之後,白髮人靜靜地坐在床前,見他睜開眼,不由鬆了口氣:“終於醒了!”
蔚緦驀地爬了起來:“大哥呢?”
白髮人指了指屋子另一面牆角橫放的一張小床:“在那兒,我用一些香料護住了他的身體。”
少年一聲不吭便要下床,白髮人伸手攔住他:“瞧瞧這是什麼?”
少年一愣,黛衣人手中託著五封薄薄的書信,疊在最上頭的信封上端端正正寫著“緦緦親啟”四個大字。
蔚緦有些發抖,這筆跡是認識的,他曾不只一次在溫涵之房中讀過擺在書案上的書籍,每本書內頁邊緣都有同樣筆跡的註釋,正是輔國公平日常用的字型。
少年展開了信箋,逐字逐句一遍遍讀過去,淚染塵埃,珠打薄紙,模糊了信上的字跡,黑墨暈散開來。
白髮人嘆息著:“他身懷固疾,早知自己活不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