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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圍了一群人,蔚緦吃力地睜開眼,便見著方晏焦急的模樣:“你醒了,覺得怎麼樣?”
少年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生疼,小時候高燒時的那種感覺重新回來,滋味可真是難受之至。
孩子清脆的聲音響起:“藥來了!”蔚緦聽出這是弟弟小墨。
雙胞胎湊到床前,小硯探頭瞧了瞧:“哥哥醒了。”
一隻手腕被溫軟的小手撫上,小墨似乎鬆了口氣:“脈相平穩了許多。”小腦袋湊了過來,細眉深深地皺起:“哥哥,過憂傷身,你得放輕鬆些。”
蔚緦笑了笑:“我知道了!”聲音低沉暗啞,失了血色的雙唇微微開合,惹人憐惜。
方晏莫名覺得此番蔚緦回來似是變了許多,說話時再無以往那種眉飛色舞的神態,卻多了幾分沉穩與壓抑,不免暗暗擔心。緦緦畢竟才十六歲,遭逢變故,不要鬱了心才好!
明黃衣袂閃了閃:“這可醒了!覺得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蔚緦瞧著皇帝殷切的臉,淡淡一笑:“多謝陛下關心,現在好多了!”就著小硯的手半坐起身,接過小墨端著的藥碗,看都不看一眼,送到嘴邊仰首一飲而盡。
小墨從懷中掏出一塊軟糖:“哥哥,吃塊糖吧,那藥苦死了,我剛才嚐了一口,吃了兩塊糖才把那苦味去掉!”
蔚緦似是怔了怔,苦嗎?垂目瞧向繡著百合花的錦被,苦。。。。。。抬眼望著弟弟稚嫩的小臉,伸手輕輕撫了撫:“藥也能隨便亂嘗的?”
小墨的長睫蝶舞般跳躍著:“神農嘗百草,小墨試百藥。”小硯別過臉,有些忍俊不禁,尹竹風讚許地拍了拍小墨的肩膀:“好孩子!”
蔚緦知道弟弟故意耍寶逗自己高興,頓覺窩心不已。環顧四周,這一屋子的人眼睜睜地望著自己,或長或幼,誰不在期盼著自己能夠早日走出陰霾,大哥已經過世了,難道果真要讓活著的人永遠為自己擔心嗎?
一向年光有限身,不如憐取眼前人。
蔚緦暗暗握了握拳,轉向方晏:“大哥,我們現下是在王府嗎?”
賢王與他素來心意相通,見他突然煥出了些許神彩,驚喜莫名,連忙回答:“沒有,午時你突然暈倒,把大家都嚇壞了,現下還在老師府上。”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怎麼了,突然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讓大家擔心了。嗯?瞻兒與蕭公子呢?”
小墨跳下床踏,走到牆角拉出一個孩子:“哥哥,瞻兒在這裡。”
蔚緦失笑,衝著溫瞻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嘴裡卻斥責著弟弟:“你倒真是會裝大人樣,怎麼也稱瞻兒?”
溫瞻眨巴著大眼,想必是哭了很久,眼眶到現在仍是紅通通的,柔順地走上前解釋道:“蔚叔叔,是我讓小墨哥哥這麼稱呼的,家裡人都叫我瞻兒。”
小墨嘟起了嘴:“叫瞻兒不是更親切嗎?哥哥,你為什麼總說我,小硯也是這麼叫的。”
小硯皺著眉頭:“就你話多!”卻衝著小墨伸出一隻手去。
小墨頓時噤了聲,委屈地瞧了兄長一眼,磨磨蹭蹭捱到小硯身邊,拉住了他的手。
蔚緦知道兩個弟弟不用人煩心,不再去理會,探手撫上溫瞻的鬢髮:“好孩子。。。。。。”其實他自己不過十六歲,這樣成熟的模樣展現出來,周圍的人不僅沒覺得好笑,反而暗暗驚心,尹氏兄妹互望一眼,俱有悔意,早知如此,當初不該離他而去。
溫瞻抬起頭:“蔚叔叔,爹爹前幾個月給我寫信,寫了很多關於叔叔的事。。。。。。”
房門吱呀一聲,打斷了溫瞻的話,眾人望去,蕭彤華慢慢走了進來,年輕人定定地瞧向蔚緦,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少年十分機敏,隱隱覺得這位聰慧機敏的蕭公子已瞧出了幾分端倪,不過,他既不點破,自己也沒必要說出來,那份情,那份永不能再續的真情這輩子就永遠埋在自己心底吧!
溫瞻習慣性地走過去拉住蕭彤華的手:“舅舅。。。。。。”
年輕人勉強笑了笑,牽著孩子來到床前:“蔚公子。”
蔚緦望著他,突然覺得一陣心酸,似乎悟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曾悟出來,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蕭公子。”
屋內的氣氛有些沉悶,一時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方荀見蔚緦精神還算不錯,略略放下了心,想想自己出宮已有大半日了,也該回去了。。。。。。
這念頭剛轉過,便見一品護衛易揚匆匆走了進來,迎頭便跪:“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