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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了配合工作的同居,在不知不覺間,轉變成檢驗彼此生活是否契合的測試……在她慣性的緩慢思考模式裡,他一點一滴灌輸描繪屬於兩人的未來藍圖。
前五年的時間裡,家她添購得緩慢,可還是一件一件,將這個家佈置了起來。直到客廳、廚房溫馨得讓他們下了班哪兒都不去,只想回家晚餐,然後在沙發上攤著依偎著;直到臥室的雙人床終於換到一張兩人都睡得舒服的床墊,無論在外頭遭遇什麼難處,都能在此相擁入眠,獲得平靜休息;直到一直一直被他們當成雜物間的空房被清理乾淨,堆上清水模,放置一架古董唱片機,播著誰都不真懂的古典樂,那兒成為他們假日偷閒,聽音樂、看書、睡懶覺的專屬空間……
那一刻,他已經太確定她就是此生的伴侶;發生任何事,他都不會放手。
任何事。
任何事,不包括生命驟逝,不包括至親加諸的情感伽鎖,不包括……到了後來他再也不確定任何事究竟包含什麼,又不包含什麼。再堅強,他也應付不了瞬間的風雲變色。當身邊人都受折磨,他只能轉而考驗自身感情。
討回了那個在古董唱片機前,一身睡衣,沒有鮮花,沒有燭光,只有午後暖陽為證,他單膝點地,屈身求得她終身陪伴的信物戒指,用盡他的忿怒,將之甩進深夜的大海。
之後的五年裡,屋裡物品添得頗快。多了新的杯子、餐具。多了一具專用的單人沙發,假日偷閒的空間裡,古董唱片機被收起,是為了多放一套日式布團睡墊,正式成為某人的避難所。
……
爐子上的摩卡壼發出聲響,馬廷亨心思稍斂。
拉開櫃子,正要取出杯子,看著排列整齊的黑色、白色、紅色杯子,眉間輕蹙。屋裡有太多太多細節,看似微不足道,可傷人至深。
來到沙發中,沒有轉開電視,只想尋回該有的平靜。視線繞著,停在了不遠處書櫃上的一幀相片。
廷烽第一次跑一級方程式賽車那天,擁著宇霏歡呼;在宇霏擠眉弄眼的暗示下,他避得老遠。
同一格的架上,數個照片相框,框的是他、宇霏與寧真三人的合照。意外過後,每年聖誕、寧真的生日,他們總會尋一處旅遊,替她慶祝。
相片裡,寧真從長髮變短髮,笑容一點沒變,溫溫的、微微的,眼兒彎彎的。
良久。他長手拿過放在茶几上的皮夾,那是與廷烽當年拿的一模一樣的老舊皮夾。
記憶裡,如同昨天的事,與廷烽兩人勾肩搭背,在店裡看著兩個排在一起的皮夾,差別只在內側印上的限量產品序號。
玩笑性質說著既然外貌相似度太高的兩人一生都被外人搞混,幼稚程度相當的兩人不如繼續穿相同衣服、剪相同髮型、用相同手錶皮夾;玩笑開到一半,廷烽已刷卡買下。
廷烽的皮夾,宇霏收著,透明夾層中的照片,正是廷烽擁著宇霏歡呼的那張,擺放角度關係,自己被皮框遮去。是宇霏曾經的有意,也是從未得到廷烽感情回應的她,唯一能製造與廷烽單獨一同回憶的方式。
沒有人說破。因為宇霏喜歡廷烽,已遭到太多困境,這小小的美好幻像,任誰都會由著她。
馬廷亨開啟手中的皮夾,透明夾層中,是他與寧真租下那幢屋子,作為他們創業起點的那日。
這是鬼屋吧,他曾這麼說;可寧真仍是耐下心,一點一滴,從小處改造,從裡到外,令鬼屋蛻變成為今日的捷思。
長指撫過相片裡她開懷的笑,笑得變得圓潤的兩頰、微微皺起的鼻頭……是因他的逗弄,也因那發自內心抑不住的喜悅。
那笑,已不復見。
寧真選擇了一個安靜的位置,慢慢地、慢慢地滲透進他的生活、他的心意識過來時,她正悄悄地、悄悄地循原路退出。
沒有激烈的爭吵,沒有平反自我的理論,她用慣有的軟性言語,說服自己放她搬離他們建造的家……
以為放慢速度,就不痛。
……這女人,當他是青蛙嗎?以為拿溫水來煮,就不會死?
左手按在隱隱發疼的腿上,馬廷亨向後仰去。
閉眼想象,寧真一如往常,趴在他腿上,不問他腿的情況如何,不管疼痛與否,只是輕柔地揉著按著,一整個下午……
猛地睜開眼,馬廷亨撐起身,再忍受不住那疼痛,到藥櫃翻出止痛藥,仰頭吞了。
平日早上的百貨公司門可羅雀,這種時候來逛街買東西,再好不過。
馬廷亨一身筆挺的炭藍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