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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亨愛捉弄人,她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但……原來他也捉弄過宇霏呀……
是怎麼捉弄的呢?分手分到一半,可聽見這些還是會在意的,只是一些些、一咪咪而已,這樣的她,很可怕嗎?很醜陋嗎?
“我跟廷烽外表一樣,但思考模式很不同。有一點我們很像,就是對於扮演彼此樂此不疲。”馬廷亨自嘲地閉了閉眼,揉起她掌心的紋路,道:“現在想來,我們其實不喜歡被當成另一個人,所以玩樂的同時也在考驗這世界對我們的認識。”
掌中他的力道加深,拇指停頓在感情線與生命線交叉的位置,方寧真望著他的方向,卻仍看不清他的臉龐。
這雙手不溫不涼,冬天,令他想替她暖暖,夏天想握來解解熱……馬廷亨的苦笑融在黑暗中。他們之間的依賴,似乎是單方向的;以為暖了她的手,其實滿足的是自己,暖不了幾分她的心。
方寧真擰起眉,是因廷亨忽然使力。
廷亨對宇霏的無微不至,是源自不常示人的溫柔,方寧真一直懂,可……廷亨想說的是什麼呢?
“這麼多次的考驗遊戲中,我只後悔過一次。”馬廷亨說著,聲音低了幾分,長指扣進她指間。“而這一次,寧真,我不後悔……”或者該說不能後悔。因為除了暫緩傷痛,直到大家真正能敞開心接受廷烽已不在的事實,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人生能重來,說不定他能想到更好更兩全的做法,可此刻,他只是……“我只是很累了……”
左腿的痛就要將他吞噬那刻,寧真在雨夜裡飛奔而來,於是有那麼一瞬的念頭,若他的腿真廢了,是不是她就離不開自己了?
分明真正想要的不是這樣,可是太害怕失去,所以……怎麼留住她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
那語尾極輕,手卻緊扣如鎖。廷亨這幾年內心的掙扎,漸漸嚴重的腿痛,方寧真不是看不見,又怎麼能不心疼?四周黑暗,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吧……方寧真悄悄別開臉。
寂靜裡,他的手轉了方向。方寧真還沒反應過來,廷亨已枕到了自己腿上,將相扣的手蓋在雙眼。
他說完了?廷亨搶在她的坦白前想說的話,就是回憶兩兄弟的惡趣味、告訴她自己整過宇霏,然後不後悔?方寧覺想抽回手,他卻不放;她舉起另一隻手,停在半空,半晌又輕輕放下了。“廷亨……你為什麼要喝豆漿呢?”廷亨雖對外隱瞞身體的情況,但該注意的飲食禁忌還是有好好遵守才是,豆製品,禁忌中的禁忌。
一會,馬廷亨說著:“開會的路上經過一間有機商店,正好在做豆漿促銷。寧真,你知道嗎?原來黃豆分很多品種的,口味也有差異,有的豆味重,有的偏奶味,喝了才知道差別在哪。”
牛奶喝多了會出現過敏現象,是很小的事,方寧真從不放在心上,直到……直到懷孕後,增加了牛奶攝取量,身體出現一些小反應才想起自己是過敏體質。那天早上的會議室裡,她喝了半杯熱牛奶,鼻子癢得必須離席,隔天開始,助理端來的熱牛奶總是讓她很遲疑。僵了許久的肩膀松下,她嘆氣問著:“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馬廷亨移了移,將耳朵臉頰靠在她小骯上,說道:“如果我說一開始就知道,你信嗎?”
“……不信。”她不信不信不信。
要見到她此刻的表情是有難度的,但那語氣讓馬廷亨不禁失笑,兼苦笑。他說著:“不時約你喝咖啡,胡亂製造單獨的相處機會,還有在香港那晚,替你倒了湯……我每天都在猜,會不會今天你就告訴我,又會怎麼告訴我?”他的聲音漸暖,繼續道:“你會說,廷亨,我有了。還是說,廷亨你要當爸爸了……我一直耐心等著,期待著。”他並不是非常喜歡小屁孩,也不認為自己會成為像老爸那樣散發愛的閃光的父親,得知寧真懷孕的那一秒開始,曾有過失眠的日子,然後慢慢地、慢慢地,他已能想象他們三人一起在家中午休、一起在公園散步的景象。
原來……咖啡與酒,是為了要激她這個悶葫蘆用的小手段嗎?方寧真咬著下唇。
“真,”語氣裡的笑意漸漸淡去,他問著:“晚餐時,你想對我說的是懷孕的事,還是……你終於能狠下心離開我了?”
五年來,寧真默默地承受,過去將近五個月以來,他也學她默默看著一切的發生,不拆穿不問起。五個月怎能與五年相比,可他明白了她愛得多深就傷得多深。
不管寧真今晚欲言又止的是哪件事,他其實都不希望有外人在場;不管是哪件事,他想用來討她歡心的伎倆,已經滾進了臭水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