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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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年青氣盛,或許是叫不知天高地厚吧,他便用筆蘸著油漆也學著主席龍飛鳳舞地寫開了。第一個字居然不錯,接著寫了第二、第三個字,愈寫就居然愈順手了。
張學軍看呆了,不住嘖嘴道:“宇軒,你是怎麼學會的?”
李宇軒笑道:“我是喜歡主席的字,我悟出他的字裡有一種美:率意天真,痛快淋漓,一種無拘無束的情境。這讓我不禁聯想到現實生活中輕颺的柳條、奔瀉的溪流、舒展的白雲、明媚的陽光、翠綠的山色等一類美的事物。”
“宇軒,你該去上美院,不該來這鄉下的。”張學軍說。
他便笑了笑,心卻在“通通”地跳動,伴隨著一種淡淡的莫名的惆悵。
五十四
這天,夏雨來到泥塢知青點。她是從茶園趕來的,在李宇軒走後沒幾天她就回到了茶園,儘管家裡人全都反對她同他來往,可她心裡卻怎麼也放不下他,常常會使她憶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每次接近他,心臟就會莫名地跳得厲害,臉上發火上燒的,渾身浸透了清甜的興奮、驚悸和歡喜,她就強烈地感受到一種美好,彷彿他使她回到了兒童時代那種人與人之間沒有猜忌,沒有懷疑的完全真誠的生活氣氛中去。作為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對於自己未來的生活曾設想過多次,尤其是自己的心上人,該是個什麼樣的呢?她認為那是一塊飄浮的雲,一團朦朧的霧,一個捉摸不定的精靈,但只要一見到他,這心上的人便不再是雲,不再是霧,不再是精靈,而是一個活脫脫的具體形象。
然而,今天知青點裡沒有見到他,他還在田地裡幹活。知青們自返回農村後,也許是這場社會的*使他們對自己的前景感到了失望,對未來的生活感到了迷惘,不再有剛下鄉時那種抱負和熱情,出工也變得懶散了,而隊裡也對他們沒有了約束,許多社員還認為反正他們是城裡人,是會要回去的,少做點工分,年終時還可以少與自己爭分紅,也就任由他們了。但李宇軒卻仍十分積極地和社員一塊下地幹活,他希望能透過自己的表現來贏得人家的信任,那些知青們都有一個家,可他沒有,他無家可回,他只能永遠地呆在這裡,就只能這麼走下去。毛主席不是說過“革命的或不革命的或反革命的知識分子的最後分界,看其是否願意並且實行和工農民眾相結合嗎”?那就在這裡好好地與工農民眾相結合吧。
屋子裡顯得有些零亂,男孩子都是這樣。她費了好大一陣工夫才把屋子拾掇乾淨。在替他整理桌子時,無意中發現一本他寫的日記,她忽然想看著他在日記裡寫了些什麼,便翻開了日記本,心激烈的跳著,難忍的喘著氣,不讓響出聲音來。
日記裡的字都寫得很工整,看得出,他做任何事都是很認真。這幾篇日記是前幾天寫的,就看著他這些天做了些什麼吧。
十一月六日 星期一 晴
來到泥塢已有一個多星期了,幾天來做飯燒水所用的柴禾都是生產隊安排“牛鬼蛇神”們作為政治任務送來的,已經所剩無幾。為過好往後的生活,昨天晚上,大夥就商議今天一定要去砍柴。知青點又回來了兩個知青,全是女生,就留下一個女生在家做飯搞衛生,其餘人都去。
雖然我們居住在四面環山的地方,但山林由於土改時劃定到人,後來搞集體,山跟人走,統歸隊上所有,山權界定非常明確,並不是近處就能砍伐,所以得走四五里路才是本隊的山林。
山衝的路一般都是沿著小溪邊或山坡下,彎彎曲曲高低不平,左邊是層層梯田,右邊是遮天敝日的樹林。行走在這樣的地方,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不知不覺來到了終點。上山的路是一條尺把寬的羊腸小道,兩邊的雜木有數尺高,又陡又滑。大家互相牽扯著爬到了半山腰,喘了一會氣,便動手砍柴。
好不容易砍下了幾根樹枝,用藤條捆了又捆,就是捆不緊。當黑霧經過山頭來到我們腳下時,每人才慌忙抱著幾捆樹枝下山。
下到山腳,天就全黑了。要命的是看不清路,怎麼辦?
忽然,有人打著火把來接我們了,是隊上的四嬸子,松樹柴燃燒的松油流在她的手背上,結了厚厚的塊。火光照著她的臉,顯得淳樸而慈祥。
我忽然想到我的父母,如果他們還健在,也下在鄉村,知道我們進山砍柴還未回,一定也會打著火把守候在山口的,我心裡遂忽地一熱……
十一月八日 星期三 雨
今天一早起來天就下著雨,雨越下越密,山谷間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