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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人嗎?”
“就他和何建國,張自強和許春生都沒有回來。看來,就他思想最好。”李隊長說。
“是嗎?這可真沒有想到。”
“怎麼不是?送他上山時還發生了這麼一件事,光這一件事就足可以看出他的思想,當時,全村子的人都哭了。”
“啊,有這回事?”
“葬他的墓地就在葬傅燕燕的同一個小山包上,路不遠,大家都爭著抬,”李隊長說這話時,顯得很激動,連下巴上那一小撮鬍子也抖動起來,“上一個陡坡時,不知為什麼那棺木突然重如千鈞,壓得八個抬的青皮後生直從坡上朝下退。我一見,忙喊:‘扶住,扶住!’這才穩住了陣腳。我就對著棺木說:‘一兵伢子啊,送你的都是你的鄉親,莫嚇人!我曉是你是不願走,是捨不得我們隊,舍不是我們大夥,你才是真正的聽毛主席話的知識青年,大家會記得你的,會時常來看你!’說也奇怪,待我說完這幾句話,棺木就又輕了。你們說說,這還不能證明他思想好嗎?”
李宇軒和夏雨一聽,又都呆了。
李宇軒想了想說:“可他不是民兵……”
“就改一改嘛,”李隊長說,“把他改成修路民兵,把這事改成發生在鐵路工地。他這事若不宣傳,我這心裡就老覺著不安。”
“好吧,我來編一出小戲。”李宇軒說,並且下了很大的決心。
六十六
李隊長走後,夏雨問他:“宇軒,你真的要給罐子編一出小戲嗎?”
“當然要編。李隊長是個好人,他吩咐的事,我不能不答應。”他說。
“可我總覺得這事不真實。”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他不禁問道。
“你還記得以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你叫我少和罐子接近,對這號人要多提防點。”
“那時我就覺是這人不地道,私心太重,一門心思裝積極。”
李宇軒就笑了起來:“他叫我給他寫個材料,想要公社給他評個先進。”
“就是嘛!你說這樣的人能讓人相信嗎?”
“他這麼做,我能夠理解,”李宇軒仍是笑道,“不就是圖個‘重在政治表現’嘛,這符合黨的政策。”
“重在政治表現這沒有錯,但要看他是不是真心實意。”
“你怎麼就知道人家不是真心實意呢?”
“你想想啊,一個只為自己打算的人,能夠為了保護集體的山林而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嗎?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人是會變化的,”他說,“社會、環境都會使一個人發生變化。再說,他終究是一名知青,宣傳他也是宣傳我們知青嘛。我們知青本來人家就瞧不起,我們自己不宣傳,是沒有人來宣傳的。”
“好吧,你總是有道理的。”夏雨撇了撇嘴,也就沒再有什麼異議。
“那我們來商議一下,該如何編寫吧。”他說。
“要編出一個小戲這不容易,小戲也得演個把小時,就得有充足的內容,要有一個完整的故事,而且要是與修建鐵路有關聯的故事,我們有嗎?”夏雨皺緊了雙眉,顯得有些為難。
她這麼一說,他也的確感到有些為難,他知道,現在文藝創作要遵循“三突出”,要突出階級鬥爭,要突出工農兵形象,要突出英雄人物,那麼這個劇本的主要人物就必須是英雄人物,必須是工地上的民兵,罐子為撲滅山火不惜犧牲自己,這當然可以作為英雄人物來歌頌,可是,如何突出階級鬥爭呢?他擰著眉頭,緊閉著嘴唇,額上顯出深深的皺紋。
忽然,他記起剛到鐵路工地時,連隊駐紮在攸縣城郊一處村子裡,當天晚上政治學習,大家照例首先是揮動手裡的紅寶書,敬祝偉大領袖萬壽無疆,萬壽無疆,如同歷史上叩謝皇上隆恩一樣,無不高呼萬歲萬萬歲。然後指導員給大家宣佈紀律。指導員姓張,是寶山大隊書記,他神情嚴肅地對大家說:“大家一定要繃緊階級鬥爭這根弦,要時刻嚴防階級敵人的破壞。今天,駐地村的民兵營長來告訴我們,說他們村裡有個地主婆,50來歲的人了,還老來俏,見你們來了,特地去供銷店裡買了一雙新襪子穿上,想引誘你們,你們每個人可得高度提高革命警惕。”
不少民工便嘻嘻地笑。
當時,他卻笑不出去,竟而感覺有一種撕扯胸膛的痛苦。人一旦背上了家庭出身這個沉重的十字架,怎麼就失去了做人的權利,連穿一雙新襪子的權利也沒有了呢?當然,這些話他只能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