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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轟轟隆隆雷鳴般的噪聲,但是那句‘只要你堅持的下去,我就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卻陰魂不散的一直縈繞在耳邊。
這彷彿就是一場噩夢,張善水也不知道這噩夢到底做了多久,但是那種難以忍受的痛苦終於開始慢慢的減輕,身體也不再感覺到忽冷忽熱了。頭還悶騰騰的有些難受,眼皮也是無比沉重,但他還是努力睜開了眼睛……
“善水,你醒了?!先喝點葡萄糖補充一下體力吧!”
耳邊傳來一個女人驚喜的聲音,雖然他覺得這個聲音非常熟悉,但急切間卻想不起是誰。唇間一涼,一股清涼甘甜的液體順著喉管流了下去。一隻年輕女性特有的玉手握著一支玻璃罐頭瓶擋在自己眼前,罐頭瓶的後面是一張變形扭曲了的木頭床板。
“怎麼回事?很奇怪啊!要說是醫院卻又沒有滿眼的白色和刺鼻的來蘇水味兒,這高低床也不太可能是醫院的設施,這裡是哪兒?”正在疑惑,一張清秀的瓜子臉及時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緊皺的眉頭和清澈的雙眼中滿是溫柔和關切。這張臉怎麼那麼眼熟呢?
廖知秋?!自己的初戀!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依然青春爽利,風采不減當年?即便她現在當了省長駐顏有術也不可能仍然保持著二十歲時的青春吧?
張善水眯著眼緩緩的四周端詳了一圈,終於認出這裡是自己上大學時睡過的宿舍。因為自己大二時當選為校團委書記,平時除了學習之外自然還要忙一些團委的工作,所以校領導特事特辦給自己在辦公樓安排了一個單間。這就是那間宿舍沒錯,只是現在,自己怎麼又回到自己的學生宿舍了?難道……
“謝天謝地,總算是退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三天三夜了呢,要是再不退燒,醫務室的劉主任說你的腦子恐怕就要燒壞了。你這個人也真是的,知道自己病的這麼厲害,還在那裡硬撐,早點請假去醫院多好?!現在好了,罪也受了,迎接總書記來校視察的工作也沒搞好,讓教導處的羅主任在大家面前批評你無組織無紀律……你是校團委書記,被組織上下了這個評語,以後的工作可怎麼做啊……哦,餓了吧?你先喝點葡萄糖,我這就去給你弄稀飯去……”
看著這張充滿青春氣息的面容,張善水心頭一片恍惚。“總書記視察湖海大學?我昏倒在自己的宿舍?這是一九八六年六月的事啊!難道我的人生真的讀檔了一次,那個莫名其妙的聲音所說的竟是真的?”張善水心中一時間波濤翻滾,千滋百味一起湧了出來。
“讀檔了!真的讀檔了!”張善水差一點就要熱淚盈眶,放聲疾呼。“能夠讀檔重來一次的人生應該是個更加牛逼哄哄的人生吧?至少在我知道那些在我周圍發生的事,能夠更加合理的對他們進行權衡取捨,甚至還能改變那些令我終生遺憾的事情的結局!”我們的主人公如是想,卻不知莫名的興奮已經是自己面色潮紅,額頭冒汗,呼吸越來越急促。
“怎麼,又開始發燒了嗎?剛剛才打過退燒針的啊,剛剛醒來的那會兒不是還好好的嗎?”廖知秋髮現他的神色有些異常,急忙伸手到他的額頭上,話音裡已帶了哭腔。
“沒什麼的,別緊張,我感覺已經好多了。”張善水伸出右手壓在廖知秋放在自己額頭的那隻手背上,小心的品嚐著女孩子猶若無骨般的手掌帶來的綿軟溫馨,緩緩安慰她道:“那看這不是都不燒了麼?你就別耽心了……”
“哼,還說呢!總書記到校視察那麼大的事,省上的領導們全都陪同一起來。迎接的校領導,教師和學生都到齊了,偏偏不見你這個校團支部書記!大傢伙急急忙忙的滿世界找你,最後砸開你的宿舍,才發現你昏倒在書桌上……工作固然重要,你也要注意身體不是嗎?那些能讓別人分擔的工作又何必非要自己一個人扛?還好你的發言稿已經寫完了,要不然鐵定要鬧笑話!看看實在是沒其他的辦法,我只好拿著你的稿子發了言。雖然受到了總書記的表揚,可我這心裡,卻總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這麼好的表現機會,你竟然這樣就給丟掉了,唉!”廖知秋的臉上不知不覺間浮起一朵愁雲,素來有‘鐵娘子’之稱的學生會主席此時已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傍在生病的老公床前發愁的小婦人。
“咱們倆誰念不都是一樣麼?受到總書記表揚你應該高興才對啊,只可惜我沒能親眼目睹我們家知秋的風采。我想啊,應該不是我的發言稿寫得好,而是我們的知秋人長得水靈,氣質又好,領導們見後神清氣爽心情舒暢,自然也就要不吝言辭的誇上幾句了。”
雖然兩個人相戀已經兩年有餘,私底下的小情話說過沒有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