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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了。”
房頂上的灰撲簌簌的落在滿身血汙的陰長生身上,他眼睛的傷口已經開始化膿了,膿血順著他的面頰淌了下來,他的身體因為疼痛而一陣陣的顫抖著,他氣若游絲,看上去馬上就要斷氣了。
陰長生身體的痛苦已經無以復加,但他迷迷糊糊的卻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服,他全身都洋溢著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感。
這是哪裡,如此的快樂?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見眼前飄著一絲絲的煙霧,他想起來了,這裡是大煙館,也只有在這個地方他才會這麼快樂。他別過頭就著煙燈美美的吸了一口,一股說不上來的愜意立刻傳遍了全身。
這裡並不是高階的鴉片館,而是那種最下等的鴉片館,屋子裡骯髒破舊不堪,半人半鬼的吸鴉片的人貪婪的嘬著手裡的煙槍。陰長生靠在骯髒的被褥上看著眼前海市蜃樓一樣的房間,這間破房子在他眼中如皇宮一樣金碧輝煌,他覺得自己從沒這麼快樂過。他摘下了臉上的墨鏡,旁邊一個骨瘦如柴的煙鬼咬著煙槍指著他的眼睛說:“你的眼睛,巴適的很。”陰長生用自己貓一樣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和那個人相視而笑起來,他們莫名其妙的笑的渾身亂顫,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只是像兩個瘋子一樣笑個不停。
陰長生二十歲那年開始抽大煙,並且很快就上癮了。因為這件事六爺也不再和他往來了,但他依舊不願意戒菸,不是戒不掉,是除了鴉片館他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一年前幫他照顧家產的老管家死了,他的親戚們說他是個野種,沒有資格繼承陰家的財產,更要命的是這個時候跑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告訴他,他才是他親爹,陰長生這才知道他真的是野種。家產都被親戚們瓜分光了,留給他的只有棉花街上那個破舊的小院。棉花街是成都最髒的一條街,整條街上住的都是最不入流的暗娼,為了生計他也在那裡利用當起了皮條客。因為這件事六爺狠狠的訓斥了他,但他想不出別的謀生方法,他不敢出門,不敢讓別人看見他的眼睛,他只想躲起來。這座小院並不大,每次嫖客和花煞歡愛的喘息聲他捂著耳朵都能聽的一清二楚,他不想聽,他不想做這種事,可是他需要錢,他只能想出這個掙錢的方式。他渾渾噩噩的活著,也在渾渾噩噩的逃著,大煙館是他唯一的避難所。
身上的錢花光後,陰長生被老闆趕出了門。他一邊搖搖晃晃的走在南河邊,一邊伸手撥開眼前飄拂的柳絲,涼風送來初秋的味道,他突然想到現在是芙蓉花開的季節了。他一邊迷迷糊糊的在柳絲間走著,一邊吟起了他最喜歡的那首《木芙蓉》:“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後霜前著意紅。猶勝無言舊桃李,一生開落任東風。”
“陰長生,你給我站住!”
他正夢遊般的走著,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喝住了他,他迷迷怔怔的四處環顧著,發現原來是梁九鳳雙手叉腰怒氣衝衝的站在那裡。她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時光把她從一塊頑石漸漸雕琢成了瑩潤的美玉,她一雙大眼睛比童年時還要明亮。她走過來生氣的問道:“你是不是又去抽大煙了?”
陰長生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你管不到我,你怎麼比小時候還討厭。”
“看看你都成啥子樣子了!走,跟我回去見我爹去。”梁九鳳說著就要來拉他。
“你走開!不要碰我!”陰長生胡亂的揮著手想把梁九鳳的手拍開,但他剛抽過大煙,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他一個沒站穩踉蹌了幾步就跌倒在了河邊,他的墨鏡掉進了河裡,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他用手一摸才發現自己流血了,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這時他瞥見了清亮的河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張消瘦的臉看上去如同鬼魅一般,他驚恐的想,這是他自己嗎?
梁九鳳看見陰長生流血了趕緊過來要攙他起來:“陰長生,你快起來。”
“你滾!”陰長生怒吼著胡亂揮舞著胳膊,“我不起來!”他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失聲痛哭起來,但哭著哭著又像個瘋子一樣笑了起來,他對著河裡自己的倒影又哭又笑,口中不停的喃喃著:“我不起來,我不起來。”
周圍的景色暗了下去,他重新陷入了一片茫茫的黑暗中,他在不見底的黑暗中上下沉浮,他的心中不停的喃喃著——
我不起來,我不起來。
☆、前世的記憶
黃昏的薄暮降臨在了陰沉沉的成都上空,梁九鳳躺在自己破舊的小屋裡昏昏沉沉的睡著,從程濤被捕起她完全陷入了一種六神無主的狀態,陰差都死了,陰長生也失蹤了,現在程濤也被抓起來了,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只能在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