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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的吵了起來。
文文嚇低了頭,拿著的筷子一動不動。
陳依表情麻木的示意妹妹夾菜,趕緊吃完別管其它。
戰火在蔓延,熱焰燃燒的越來越烈。
陳父氣急敗壞的抓著茶杯不斷砸打茶几。
“老子回來晚了你說冤枉話,回來早了你也說,你這婆娘到底想怎樣!還讓不讓人活了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陳母忽然嚎啕大哭,悲慼罵咧。
“你個王八蛋啊!還裝模作樣裝你x的x,最近就覺得身體不舒服到醫院一檢查說是得了淋病,你個王八蛋在外頭鬼混惹一身病回來害我們……簡直不是人啊……我怎麼瞎眼睛當初嫁了你這樣的男人啊……”
陳父的氣焰一下子熄滅,臉色陰晴不定。聽陳母哭喊不休,忽然起身,衝過去拽陳母就往房裡去。
陳母驚喊大叫掙扎。
“你個王八蛋惹一身病害人還要打人……”
半響沒做聲的陳父勃然大怒。
“還說!這種事情能當孩子面說嗎?你有沒得腦子……”
陳母放棄了掙扎,被陳父拽進睡房,房門跟隨緊閉。
陳依木然吃淨碗裡最後一口飯,文文早已經吃完了。
“哥,淋病是不是性病?”
“不用多想。媽去過醫院,醫生肯定告訴她怎麼避免傳染的。”
文文默不作聲的把碗拿進廚房,陳依擦乾淨飯桌,木然洗碗。
陳父的房門直到晚上1o點才開啟,黑著臉的陳父一個人走出客廳,房門又被緊緊關上。
文文早已經睡了,陳依的睡眠需求很少,仍舊坐在客廳窗臺看星空。
陳父靠坐沙上,仰面盯著天花板呆。
久久,陳依聽見抽泣。
黑夜籠罩的陳父臉上,那張年至四十仍舊不顯老的臉。
此刻淚水縱橫。
陳依的記憶裡這是第一次看到陳父流淚。心裡莫名被觸動,走近了坐下。
客廳裡的寂靜如外頭的黑夜,陳父流淚,卻再沒有聲音,也不擦拭。
“陳依你也大了,有些事情你可能也懂得點了。我一個人從部隊分配到這,8o年剛來時工錢少,家裡有老,你媽的傻弟弟情況那樣也需要錢照料。那時候在工地裡渴了從來汽水都不捨得買了喝,隨便找個水管灌一氣。吃飯為了省錢也是辣椒醬和榨菜拌飯,很多時候吃的想吐,不吃又沒得力氣幹活,就吃生辣椒下飯,吃完辣的胃都痛,還得上工地。”
眼淚也許能起到傳遞心情的作用,這些明明聽過的經歷,此刻卻讓陳依心裡緊揪著難受。
“一直到87年才分配到現在的單位,情況才好點。那時候就先把你接過來上學了,你也知道,那時候錢還是緊張,平時水果都沒錢給你買。一個男人嘛,結了婚總得顧家,吃著些苦不算什麼,9o年總算把你們的戶口都弄過來了,經濟上也寬裕了。那時候我一個人在這邊打拼,說了你現在也許不懂,真的非常難過,累一天回家連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陳依的確不很明白,但他覺得,那個女人的確不是好人,更覺得這件事情任何理由都無法掩蓋過去,很想問陳父,當初那種苦都能挺過去,為什麼這件事情不能?但他沒有問,因為他知道陳父只是需要傾訴,如同陳母每次跟陳父吵架後對他的絮絮叨叨。
“在這種地方,跟你媽又是夫妻分居兩地,會找個女人非常正常,每個男人都會。得病的事情我也想不到,至少我還是個重家庭的男人對不對?你媽來了,我就叫小x走了,從來沒有想過因為別的女人跟你媽離婚,就算這幾年她吵吵鬧鬧不停,讓人煩不勝煩我也考慮到你們兩個小的不能沒有媽。”
陳依不認同至少。
至少沒有標準,至少之後還有至少,之後還有至少。至少的標準可以是無窮的低。
陳父的至少也讓他被觸動的傷感消逝的無影無蹤,也許只因為從說至少兩個字起陳父的悲傷已經淡了。
但他什麼也沒有說。
傾聽過陳父和陳母太多的爭吵。
當陳母說誰誰誰每天下班就回家陪老婆陪孩子功課時,陳父就說誰誰誰連家裡生活費都不管每天只顧吃喝玩樂。
這種爭執的對錯由主觀認識決定,客觀條件和事實是被忽略不計的,不會爭執出結果。
陳依看過孫子兵法,認為這是言語上的避實擊虛,以己之長攻彼之短。每個人都有長短,這種比較和‘至少’於是成為分不出高低的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