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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焉的模樣,真是讓人傷心啊。”姬修遠側臥在床上,以手支頭,調侃著兩眼放空的顧錦年。
“臣妾這是在黯然神傷。”其實,在她看似淡然的笑容下掩藏著一絲絲心虛,好在姬修遠沒有看出來。自從三日前的清晨見過付欣翰之後,她就時常這樣呆愣著出神,心裡沉沉的又有些空。那一日,付欣翰說了很多話,她記得他問了自己的臉是如何治癒的,說了另娶他人是為了讓自己忘掉他,一心一意做皇后,回憶了兩人無數的過往也講了許多對她的思念。他捉住她的手,雙目泛紅,直盯著她的雙眸說:“跟我走。”當時,她只覺得好笑,“你剛剛所言的所有,是真話也好謊言也罷,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一句‘跟我走’你晚說了將近四年。”她是真的在笑著回他,“如今青梅早枯,竹馬已去,你我只是故人。”聽聞此言,他也笑了,不再言語,緩緩鬆開緊攥著她的手,匆匆起身離去,在桌上留下茶錢和那個她送的護身符。她看得頭皮一陣發麻,只因他曾說過,“除非我死,否則此物絕不離身。”她不及細細思量便慌張地起身向茶樓下張望,頭探出視窗,恰見他正行至窗下仰頭望她,輕輕向樓上的她揮手作別,落寞而優雅。恍惚間,彷彿又見當年一襲鮮衣的俊逸少年,悠然一笑風華難當。
“皇后,皇后,皇后,皇……”
“聽見了。”顧錦年回眸,逆著日光看向姬修遠,“皇上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有心事?”
顧錦年垂眸,“有。在想,你為何從不喚我的名字而只以皇后相稱。”
“就為這個?”姬修遠不禁失笑,“稱呼什麼不一樣,你喜歡我怎麼叫你?小年嗎?”
將頭轉回,微仰著迎向耀目的日光,心中卻沒被暖陽照亮,反倒更覺陰涼。不解風情大概便是說的此情此景。她不知道為何突然對身邊人不滿,她只知道,在這一刻,格外懷念過往的時光,郎情妾意便是那般。
“你……在宮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特別的人或者事?”
“沒有。”
“沒有?那你這是……?”
“我只是心中感慨,皇帝與風雅不可兼得。”
姬修遠表情凝重地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熱度,蹙眉道:“也不知是生病還是中邪,不如待會兒讓人將太醫和道士一起請來,雙管齊下、身心兼治。”
顧錦年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笑道:“倒也不急,反倒是皇上的病才是最要緊的,臣妾的當務之急是要再為皇上去熬些‘可口’的湯藥來。”
“呃……要不,咱們還是聊聊有沒有能夠使皇帝與風雅兼得的法子吧。”
連日來,顧錦年時常出現莫名其妙的恍惚,姬修遠問不出緣由卻更加感覺出她極力的隱忍。在這些日子裡,姬修遠除了發現顧錦年的反常之外,也發覺自己的身體開始出現真病的跡象,厭食、周身無力、頭昏腦脹,而巧合的是,這些症狀也同樣出現在常寧的身上。
“皇后,你說,我還能活多久?”午後,繼續裝病的姬修遠躺在床上懶洋洋地問。
“能活到死吧。”顧錦年心不在焉的答。
“我死了的話,你會傷心嗎?”
“說不定我死在你前面呢。”
“絕對不會。”
顧錦年沒再搭話,覺得這樣的對話太過無聊和無趣。
可是,彷彿刻意應正姬修遠的話一般,自那一日後,他的病一日重似一日。顧錦年初時還打趣他,怎麼當著她的面也演戲,裝得跟真的似的。可是,再過幾日,當本打算繼續騙常寧銀子的陸老太醫驚得手抖,而後跪倒在地時,顧錦年才得知,姬修遠竟然是真的病了,而且當真已經病入膏肓。
再過半月,姬修遠已經瘦得形銷骨立,說一句話要喘上大半天。太后也險些病倒,日夜流著眼淚吟誦佛經為皇帝祈福。
洛元帥終於派了副將進京探病,而此時,皇帝已不大有清醒的時候,一日中大半的時辰都在昏睡中度過。
重兵進駐京都,洛元帥美其名曰“勤王護駕”,並且自己為了避嫌,仍舊留守邊關。顧錦年不禁暗自冷笑,這位大元帥,皇帝的親孃舅,到了此時此刻都還是如此小心謹慎,看來他不等到皇帝的死訊是不會離開老巢半步的。望著昏睡中的姬修遠,顧錦年嘆了口氣,這樣若還能有詐,那才是出了鬼了。似乎是被她幽幽的哀嘆驚醒,姬修遠緩緩真開雙眼,向她扯了扯嘴角。用微笑回應他,抬手輕撫他的額頭,顧錦年俯身貼近他的耳朵,“別裝了,你騙得過所有人,卻絕騙不了我。”他只是靜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