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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他會回到我身邊。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那裡仍有暖意,我想象著他整夜在我身邊握著我手的樣子,心中忽地溫柔如水。
即便他變得那樣厲害,對我,總是好的。
力氣又回來了,我抬頭,雙眼亮亮地看著他,他眉頭一皺,一轉身便出去了,我欲叫住他,門外卻又有人走了進來,還是那個一身白色的小未,冷冰冰地看著我,毫不客氣地說了聲。
“小姐請起了,今日事多,耽誤不得。”
我哀怨地望著開啟的大門,嘆口氣。
季風吶,雖然我少時愛使性子,讓你吃了許多苦,可這樣的現世報,也來得太猛烈了些吧。
我穿上衣服,小未過來給我梳頭,鐘聲又起,一聲緊過一聲,我被她抓住頭髮,銅鏡裡照出我們倆人的臉,民間的東西,總不及少時所習慣的皇家用器,這銅鏡雖已是上品,但那裡面的兩張臉仍有些面目模糊。
“鍾又響了,你不去嗎?”我覷她。
“小姐要披頭散髮地立在先生身邊嗎?”她冷冷地看我一眼,從鏡前的梳妝匣中抽出一支金簪子來。
簪子鋒利,銅鏡中光芒一閃,我忽地看不清她的眼神,背後寒氣頓生。
頭皮一涼,那支簪子已經穩穩插入盤好的髮髻裡,我一回頭,看到她已把臉撇了過去,不欲多看我一眼那樣。
我奇怪,雖然昨日她對我也不算客氣,但也沒到連看都不想看到我的地步,這一夜之間,她是怎麼了?
我想了想,人在屋簷下,還是委婉一些,“小未,是不是昨晚嚇到你了?”
她盯著我,半晌不說話。
我嘆口氣,這莊裡的人個個古怪,還是我對他們的理解能力期待太高了,天已大亮,時間不多,我決定直來直去,不跟她繞彎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不通?有話想問我?”
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大了,直露出匪夷所思的眼神來。
“你……果然不知羞恥。”
嘎?
我愣住,然後耐不住跳了起來,瞪著她大聲,“你說誰不知羞恥!”
“自然是你,迷惑先生,又引來那些江湖中人,將先生與我莊置於險地,總之,總之昨晚我都看到了。”
昨晚?我迷惑他?不是他在刑訊我嗎?
小未仍未盡興,接著說下去,“你可知先生渡了你一夜真氣,護你心脈,防你失心瘋,大戰在即,我看你如此古怪,多半另有圖謀,是不是?我猜得不錯吧?”
這小未,再一次把興高采烈瞎猜的本事展示到淋漓盡致,我聽得目瞪口呆,正要反駁回去,門響,青風的臉露出來。
“小未姐姐,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了,尊上正問她呢。”
小未點頭,青風看了我一眼,手伸進懷裡一掏,就是叮噹一聲響。
我對這聲音已經很熟悉了,並且過敏,未及思考就是縱身一躍,眼看就要跳到屋外去,不曾想眼前白光一閃,腰間已被白色絲帶纏住,再想閃身,腳上沉重,雙足已經被鐵鏈拴住了。
“走吧。”青風賊態兮兮地笑了一下,心滿意足。
小未就在我身後,我憤憤不滿地回頭,正對上她那張冷冰冰的臉,黑白分明的一雙眼,清清楚楚寫著她的心中所想。
我沒法不切齒。
這女人……真當我是狐狸精來的吧?
我被小未與青風帶到大廳,莊裡眾人早已在廳外列隊,自是人人肅穆,個個勁裝,等候莫離釋出指令,我雙足被鎖,沒法施展輕功,走動間不免艱難,一路叮噹作響,樣子也不太好看,許久未曾走得這麼狼狽,倒讓我想起許多往事。
我少時身子差,走路微跛,是以總喜歡別人抱著,但成衛妙手回春,動刀去除了我體內的寒氣,又說我這微跛的毛病是因為有一路經脈先天淤塞造成的,囑我好好學習慶城內功心法,有朝一日打通任督二脈,自然一路通路路通,什麼毛病都沒有了。
我當時聽得雲裡霧裡,心想這任督二脈又不是下水管道,有這麼好打通嗎?不曾想文德授我輕功之時嫌棄我的先天條件至差,就在那慶城峰頂,用他自身的功力,硬是將我那條所謂的淤塞經脈打通了。
我當時體質仍弱,又初習武功,哪裡承受得住他那樣洶湧澎湃的內力,難受得死去活來,暈倒數次,待他完事,整個人都癱了下來,比跳樓還慘。
我記得那日他下山時對我說了一句,“平安,以後這世上的路,都要靠你自己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