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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一意地去看莫離,只盼他為我解圍,沒想到他正與坐在他身邊的伊麗說話,火光中伊麗臉面泛紅光,烏黑的大辮子幾乎要碰到他的肩膀上,我心裡那個不爽的感覺越發強烈,腦子一熱,抓過那酒袋子就喝,草原上的酒又烈又辣,一口就讓我嗆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那人哈哈大笑,手上的酒袋被人拿走,我在淚眼朦朧中被莫離的目光凍得一哆嗦,就連那人的笑聲都突然中斷,等莫離抓著酒袋轉回身才壓低聲音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長串話。
在這種時候,我們的語言就突然地共通了,我明白他的意思,大意就是:“小兄弟,你大哥板起臉來好嚇人。”
去,目光嚴肅的望著前方。
“你在這兒幹什麼?”我沒話找話。
“我在看哨,看那些人會不會來。”
“你說墨國人?”我隨著他視線的方向看出去,想找到我們來時的那片牧場之地,但是今夜無月,只有遠處河面上反映出一些星光,餘下便是無邊無際的寂寂草原,像我這樣對此地毫不熟悉的人,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格布咬牙,小小的臉上帶著仇恨的顏色,“他們殺了我的朋友,我恨他們。”
我吃了一驚,“你朋友被墨國人殺了”什麼時候?”
他點點頭,撇過頭去不看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紅了眼睛,半響之後才說話,“你們漢人也被他們殺過許多,你們不很墨人嗎?”
有漢人被殺過嗎?我沉默了一下,眼前飄過三年前火中浴血的京城,被墨人殺過又怎麼樣?漢人自己還殺漢人呢。
風吹草浪,翻滾如海。我看得入神,忽覺不對,伸手指著河對岸道:“格布,那是什麼?”
格布站起來往那裡看了一樣,然後兩眼猛地張大,轉身就往下面跑,邊跑邊叫:“阿爸,阿爸,有人往這邊來了!有人往這邊來了!!”
格布跑得飛快,我也不急著跟上他,只盯著那方向仔細看,只見河對岸有一大片的陰影快速移動,轉眼到了河邊,面對河水稍停頓了一下,接著便開始渡河,雖然是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馬,但行動迅速,井然有序,看那情形,定是訓練有素的夜行軍隊。
那軍隊驅馬淌河而過,速度奇快,方向正是往我們所在的山谷而來。我見情形不妙,一轉身也往回跑。想無論如何先跟莫離回合再說,沒想到才一個縱身,眼前就是一道黑影,我一聲驚叫才出口身子便被人帶住,耳邊傳來熟悉的嘶啞聲音,“叫什麼?”
莫離是接到格布的報信之後趕來的,後頭還有幾個人氣喘吁吁地跟著。那片黑壓壓的陰影仍在河中快速移動著,所有人一眼看過之後都是臉色沉重。
這軍隊夜行神速,又方向明確,竟像是熟知此處路徑,我正覺吃驚,耳邊已經聽到格布飛奇怪的聲音,“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伊麗搖頭,“不可能,這山谷入口只有我們知道,他們又怎麼找得到這裡?”
莫離臉上露出意思略帶寒意的笑。我就立在他旁邊,明白他的意思,又不敢相信,把聲音壓到最低,幾乎吐著氣說話:“難道有人洩密?”
他嗯了一聲,“看來如此。”
牧場上的人正圍在一起爭論著是否繼續在這裡躲避還是儘快向草原深處逃離。我看著那一張張黑紅質樸的臉,不敢相信地,“怎麼可能,這些人當中也會有出賣朋友的叛徒?”
他看我一眼,眼裡有反問,哪裡沒有?
我一滯,情不自禁想起初見他時,莫離對所有人都不信任的冷酷態度,嘴裡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是突然覺得他離我遙遠,未及思考,手指一動,便再次抓住他的衣襬。
最近我這個動作做的習慣成自然了,他也察覺到了,但只是低頭瞥了一眼,並未皺眉,我心裡就安了一點,舉得就算他對天下人都存著戒心,只要對我是好的,那就夠了。
桑扎走過來,緊皺著眉頭與他商量,“莫小哥,你看現在這情形……”
其他人也把目光都投向他,這些人雖然才與莫離相處半日,但都對他尊敬有加,這種危急時刻,臉上的表情竟都有些將他當做救世主的味道。
也難怪,這些牧人過慣了草原放馬的平靜生活,突然有軍隊來襲,就算有些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總是驚惶無措。莫離武功高絕,出現的又是如此及時,難免被他們依賴。
莫離將目光放遠,眺望遠方,那片陰影如烏雲般直撲向我們所在的山谷而來。他眼力極好,黑夜中凝目一瞬便開口。
“有上百騎人馬,夜行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