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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人…………”
她們說的話,我沒有聽到,或許他都已經聽到了。
他聽我提起那人,眼裡就突然暗了一下,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黯然無光。
我又是一驚,原本想抽回來的手自己生了意識,反手握住他的,再問:“你到底怎麼了?”
腦後突如其來的一線冷風,像是有什麼異物飛到了我的耳邊。我還不及反應,卻被他突然推到了身後。一聲脆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纏到了一起。
我被推得跌在地上,耳裡嗡嗡作響,抬頭再看,卻見黑暗中有一抹灰色突兀地立在那裡,手裡竟有一條長鞭,卻是金色的,鞭梢捲纏著莫離的黑色長鞭。
不遠處的賀南已經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我駭極,爬起來就要不顧一切地撲過去。莫離背後像是長了眼睛,“平安,走開。”
那人轉頭盯住我,眼中神光暴漲,嘴裡卻道:“莫離,你敢!”
莫離身子一僵,再開口聲音裡帶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他叫那個人:“教主。”
我呆立在原地。教主?這個人就是聖火教的教主頂天?
深谷無人,定天沒有帶著面具,黑夜裡光線暗淡,但已經足夠我看到他的臉。
那眉眼五官,與我這十幾年來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重疊在一起,全是我皇兄的影子!
無數錯雜的畫面與片段在我腦海中盤旋,在這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這世上最可怕的怪物,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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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看我一眼,大概見我臉色表情不對,手指一動,又要點我穴道的樣子。
“教主!”莫離猛地將他的手攔下,“不要動她。”
定天就笑了,原本冷淡的眉目一動,更像我皇兄。
“你倒是隻知道惦記她,白日裡傷得重嗎?我看看。”他竟是在問候莫離,左手手腕一抬,將那條金色的鞭子收了回去,右手卻仍是凌空彈指,我只覺得肩上一麻,全身便像是被卸去了力氣,軟倒在地上,一根手指都太不起來。
“公主稍候,我與我徒兒說幾句話,一會兒便帶你回去,阿布勒明日再城外與你兄長結盟,你是一定要到的。”
他說的這樣隨便與自然,好像我與皇兄,不過是他眼下的一對尋常小兒女。
莫離見我倒地,猛地轉身,那教主道:“我只是彈了她的軟麻穴,放心,上不了她。”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莫離的聲音反而是平靜了餓,微微抬著眼說話,氣息很輕,“教主,根本就沒有真麼逐月之亂,你只是要遣我走,是嗎?”
定天像是嘆了口氣:“你身子不好,這三年我要做的事情艱險,只是不像你太過勞累。”
“定海金潮堂的事,是你讓人去做的嗎?你是要把教中的那些人,全用作那皇帝的走狗嗎?
莫離聲音雖低,卻已經是質問的口氣了。定天竟也不惱,只說了句:“有些事,你明白。”
片刻的沉默,然後莫離再一次抬起頭來。
“教主,你要做什麼都可以,可是她,我是不會讓你帶走的。”
“你這孩子。”定天像是嘆了口氣,“為了一個女人養育之恩都忘記了,枉我處處為你著想。”
莫離低頭沉默。
教主見他不語,再開口,聲音裡就帶著些幽幽的味道,“你可是為了她離開我?”
“教主。”莫離黯然。
“你可記得當年我帶你回教時,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嬰兒,五歲初學劍法,長劍都拿不穩,常常託在地上,後來見我用鞭,又纏著我要學這個,眼巴巴地看著我,怎麼哄都不聽。”
我第一次聽到關於莫離的童年,想到他也曾有那樣的童年,此時此地,竟讓我心裡有些痠軟。
莫離垂下眼,臉色越發慘淡,“教主養育之恩,我自是沒齒難忘,但您貴為一教之主,為何要任憑南朝皇帝的差遣,難道就連您與長老們一樣,也想要那些虛妄之利?”
定天聽得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傻孩子,怎麼那我與那幾個糟老頭相比,她們也就是幾顆用棄的棋子。明日阿布勒入城,第一件要捧上就是她們的人頭,以示誠意。至於我要的,怎是你猜得到的?”
我趴在地上,心急如焚,怎樣嘗試都爬不起來,可聽到這裡,卻突然覺得好笑,再聽自己已經笑出聲來了。
“你要什麼?要我皇兄的江山嗎?別做夢了,那是我皇兄從我父皇手中生生奪過來,就算他是你的親子,他也不會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