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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這是季風,我們最小的弟弟。
我後來想想,或者那隻糖人原是他的。
我就這樣與季風認識了,他長得秀氣,又是季家最小的,我不明白季家為何要這樣小的一個孩子到戰場上來經歷這些生生死死,後來我才知道,季家的男人,只要是能夠拿起槍來,那就得上戰場了,無論他時年幾何。
我很不以為然,忠君報國當然不是什麼壞事,但是報到這個份上,季老將軍未免有些愚忠了。
而且我覺得,他對自己這最小的兒子,態度非常古怪。
我甚至很少看到季老將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由此帶兵回營,遠遠見季風獨自在營前練槍法,他竟拔馬繞開去,一直走到看不到他的地方。
因為那個糖人,我與季風幾乎已是朋友了,心裡就很有些為他抱不平,他自己大概也是清楚的,所以雖然年紀小,但總是靜靜的,很少開口說話。
不過這一點倒是與我投契,墨軍突襲被擊退,一時間倒也不敢再冒然進犯,很是安分了一陣子,所以那段時間我便常與季風在一起進出山裡,他喜歡在僻靜處練習槍法,我便在一旁打坐,順便調理傷勢,有時候兩人一起爬上樹去眺望遠處,我還指著慶城的方向對他說。
“等我傷好了,就回慶城山區,你也可以回來。”
他就搖頭,“不行,我們季家軍是要鎮守邊關的,我父兄在哪裡,我就在哪裡。”說完肯能覺得有些對不住我難得的熱情,又對我略帶些靦腆的笑了一下。
我因著他這樣的回答,便益發地看不慣他父親對他的態度。
要說季老將軍對十個兒子一視同仁倒也是罷了,偏偏他只對這一個兒子諸多回避,要是真的不喜歡到連看都不想看到他的地步,那又何必將他帶在身邊?
邊關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我比季風還大了幾歲,又自小清修,都覺得此地枯燥乏味,時日一長,就連慶城山頂的清風明月都有些懷念起來。
我偷偷地想過,若是他能夠同我一同回去,不如央求師父收他為徒,一起做對同門師兄弟也是不錯的。
我沒有料到的是,看起來這樣秀氣靦腆的季風,居然也救了我一命。
那日我仍是與他一同入的山,他在山澗邊練槍法,我休養了一些日子,漸覺功力恢復,見到一隻野兔縱過便一時心癢,提起就追了上去,眼看手指就要觸到它的長耳,不曾想一陣腥風迎面而來,竟是一頭斑斕大虎。
我那時不過十一二歲的光景,自小跟著師父在山上清修毫無對敵經驗,否則也不會在戰亂中不慎受傷,乍見猛獸,手中又沒有武器,差些被它一掌拍在地下。
幸好我的輕身功夫仍在,倉促之間向後急退了數丈,但那虎翻爪騰身緊逼,我再退步,身後已是懸崖,腳跟半出,碎石墜落,差一步就要仰面墜下去。
正危急間,側邊風聲忽起,長槍如虹掃過,雪亮槍頭如碎銀般浦洩,猛地扎入那頭虎的左眼。
原來是季風及時趕到,不顧生死地撲過來阻止猛虎,救了我一命。
猛虎吃痛,一聲咆哮,扭頭往來襲者撲去,季風到底只是個十歲不到的孩子,收槍不及,被它拍得撲跌出去,我驚魂之下立刻撲將過去,運氣一掌拍在那虎的軟肋之上,而它虎尾猛掃,頓時將我抽飛了出去。
林中傳來紛亂腳步聲,那虎受傷頗重,見勢不妙終於退走,我想爬起身來去看季風,但是雙腿發軟,一時竟爬不起來,卻見一群人飛奔而來,泡在最前頭的正是季老將軍,老遠伸出手,一把將他最小的兒子抱起來,臉上死白一片,待到他睜眼叫了一聲父親之後才緩過起來。
季風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雖然季家沒人在對我提起過那日的事情,但我心裡總是不好過,所以就整日的待在他房裡,他倒也硬氣,接骨換藥的時候一聲都不吭,倒是看我的臉色有些不習慣,還反過來安慰我。
“真的不痛,哥哥們身上哪個沒有舊傷,這樣的是小事。”
我過了很久才回答他,“我會記得這件事的,你需要我做什麼,只要同我說一聲。”
他就是一笑,“我想不出來你做什麼。”
我想了一想,又說:“不著急,一輩子都有效。”
再過幾日,師傅就找到了我。
臨走的時候,師父交了慶城金牌在季老將軍手裡,季風立在父兄身後看著我們,我想過去同他再說幾句話,但又覺得,我要說的,都已經對他說過了。
金牌不金牌的,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他只要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