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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走,直到停在了一個藏於山中密林之下石洞前,洞口隱隱散著寒氣,洞內有燭火微微。
隱歌望著山洞,道:“宋公主的遺體便在洞內。”
我雙腿忽地一軟,隱歌連忙扶住我,我推開她的手,咬牙撐著石壁:“你帶我……進去看看……”
石洞很深,我扶著石壁跟在她身後向內洞走去,越往裡走洞室越亮,而我卻越感到恐懼,忽然眼前有白光一現,我本能地閉上眼睛,再次睜眼時眼前卻已換了一幅景象,有溪流淙淙,圍繞著一口棺木。
手臂忽然失去氣力讓我猝不及防地癱倒在地,耳邊迴響著未央的聲音,那時他問我“千千,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他要我嫁給他,一字一句,說得那樣真切。
淚水突然無法抑制地流了下來,我沒一絲力氣站起來,隱歌過來扶起我,望著那口棺木道:“那便是宋公主。”
我抓著她的手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咬著牙走過去踏上橫在溪流上的木板,我不信,不信未央真會這樣子,處心積慮地接近我,為我許下的所有承諾都是為了救死了三年的宋公主,他對我,當真會如此絕情……
我深吸一口氣,拼盡全力推開了棺蓋。
那裡面確實是躺著一位女子,面色慘白,早已沒有生氣,她的身旁放著一幅捲起的畫軸。屍體未有一絲絲腐敗,從面相上並不能看出她死了多久。
我轉首望向隱歌,她只淡淡開口,“千姑娘,你是醫師,你應該知道。”
最後一點奢望也被破滅,是的,我知道,棺內有淡淡的不腐粉的香氣,縱然此藥在九州難求,但對於未央來說,弄到不腐粉讓宋公主屍首三年不腐,他有這個能力。
隱歌過來合上棺蓋,問我道:“千姑娘,現在你總該相信了?”
我轉身如死人般地走下橫木,四肢僵硬,心頭冰冷,淚水在眼中早已乾涸,我突然希望自己之前若能就那樣死在上元之夜就好了,至少,不會知道這麼多真相。
我曾經以為來了流破山會和他相守終老,未想,卻是這樣的結局。
他所有的好,不過是虛情假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死了三年的宋公主,至始至終在他心中我不過是能救活他心尖上人的工具罷了。
我本就是隻血祭,還敢奢望什麼情愛,簡直是痴人說夢。
隱歌過來扶住我,“千姑娘,我已安排好了下山的馬車,今夜便送你下山。”
我推開她的手,無力問她:“下山又怎樣?不下山又怎樣?你之前說未央這樣做是為了我好,那究竟是怎樣的好法?”
她默然許久,低首道:“若姑娘不回祭畫,再過三月便會死去,若姑娘回祭畫,雖然活了下來卻和死人沒什麼區別,公子想要送姑娘會祭畫完全是為了能救活宋公主,他是為了姑娘好,也不是為了姑娘好。”
我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生與死,於我早已沒有那麼重要,我要留在山上,等未央回來。”我頓了頓:“隱姑娘的好意,千諾心領了。”說罷轉身拖著這具殘軀一步一步地離開山洞。
“千姑娘!”
回到住處我又沉沉睡了下去,夜半醒來,室內空無一人,只有盈盈的月光灑在帷帳上,好像這麼多年,一直陪伴我的,對我不離不棄的,只剩下這虛無縹緲的月光了。
初見未央時,隔著一道珠簾我並不能看清他,只覺得他不是個俗人,但能憑琴音便能認出我的琴,現在想來,這本就是他的琴,又怎會聽不出來。
再見他時,沒有這般清朗的月色,我偷聽他與楚世子侍從的密談被抓個正著,他從黑白無常的劍下救了我。
我想那時他就已經知道了我是個血祭,才會想盡方法讓我留在他身邊,而我卻傻傻地什麼也沒察覺到。
後來我們一同見證了三幅祭畫背後的故事,我還想能為他找到第四幅祭畫,沒想到第四幅祭畫的血祭就是自己,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何師兄一直對未央有敵意,而他又為了要對我隱瞞我其實是隻血祭的事實所以什麼都不能和我說……如今我落得這個下場,全是自己當初一意孤行的後果。
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我只恨……只恨自己當初沒能看清他,他演得那樣真,我陷得那麼深。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卻始終拼湊不出一個微笑,若我不入祭,三個月後會死去,若我入祭,會永遠在畫中生活下去,而宋公主和未央會在畫外幸福地長相廝守。
我該如何選擇……成全他們或是玉石俱焚?我轉首望向窗外掛在夜空的圓月,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