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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中的事再也不會有了,你就永遠將它忘了吧。”
“不,畫中有我的孃親……”
“諾兒!”他打斷我的話,“半年前姬茹親手將畫境毀了,你再也不可能回得去了……”
“不會……不會這樣……”見我不信,師兄將我身邊的檀木錦盒開啟,拿出裡面的畫卷鋪展開來給我看,“你看,這畫上什麼也沒有,它和普通的畫紙已沒有什麼不同。”
我還是不能信,瞬然抬手拔出他腰間的劍狠狠在手上劃了一刀,捏緊拳頭讓血滴在畫上,可任憑血溼透了畫紙,卻什麼都沒有出現。
我抱著畫紙哭出聲來,什麼都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未央,沒有孃親,就連那個在畫中躲一輩子的願望,也沒有了……
師兄坐下伸手環住我的肩,安慰我:“諾兒,你還有我們。”
我在燕宮消沉了一個月,每日怏怏地坐在玉容閣,除了發呆什麼也不做,阿桑經常會帶著剛滿月不久的則兒過來看我,那是她和桓溪的孩子,一張粉色的小臉長得胖嘟嘟的很是可愛。他有次不知為了抓什麼突然抓到了我的食指,我怔然抬頭望著他,他一邊吐著泡一邊對著我笑,我本無心戀生,卻在那時候突然想活下去。
孩子,是這世上最好的一味藥。可是我此生再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於是在那一年立冬,燕國恰巧下了第一場雪,玉容閣前的紅梅開得正燦爛,團團簇簇地擁在枝頭,我帶著師兄交給我的四幅祭畫離開了陳州。
孃親的最後一個願望是讓我將四幅祭畫分別焚於北澤、南荒、東海、西山四處,我不知道自己經過這一劫還留下幾年的壽命,但在有生之年,我想實現她的遺願。
離開陳州的時候,我只讓師兄送我到城口,風雪淹了半隻馬蹄,我轉身對他道:“你回去吧,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做傻事的。”
師兄點點頭,我望著遠方滿山白意的君顧山笑了笑,“你和隱歌姑娘有什麼誤會都去解釋清楚吧,不用顧及我。”
“諾兒……”
我打斷他的話:“他……還好吧?”
師兄默然良久,輕輕點了點頭。
還好,就好。
生生世世再也不復相見。
我轉身向風雪深處踏馬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要完結了……
☆、幾回魂夢與君同(二)
兩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細想起來我卻不大記得發生了什麼,只記得自己一人一馬走遍了北澤、南荒、東海、西山,將四幅祭畫分別焚在了這四處,然後靜靜地看著灰燼一點點在風中飛散,那些畫後的故事將永遠被埋葬,九州之上再不會有祭術。這兩年裡,記憶彷彿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我開始不記得近來發生的事,而對那些經年過往卻記得越來越清楚,如古老銅器上橫亙的一道道章紋,他的模樣,他的聲音,他做過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防不勝防地在我腦中重現。
我從未想到自己會無能至此,竟沒有絲毫辦法將他徹底忘記。
我曾以為自己會死在途中,可最終還是完成了孃親的遺願,這其間我遇見過許多人,也遇到過許多事,然而始終都未遇見過他,最多就是在途中歇腳的時侯,聽茶樓的說書先生們說著他與宋公主之間的那些淹沒在歷史深處的舊事,真假各有幾分,我在一旁安靜地聽完了他們的故事,手中的茶水卻已涼到心底都發寒,一點一點地侵透骨髓,滲入血液。
臨走前看到鄰座的兩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已經哭成了淚人,一壁引袖拭淚一壁說著琴卿與宋公主的生死相許,恨不得自己當初能親眼見證這段曠世奇緣。
這天下所有不相識的人都能為他們落淚為他們祝福,我想他們現在應該生活得很幸福。我收回目光斂了斂領口,將面容隱在斗篷寬厚的帽子中,跨步走了出去。
在南荒的時候我見到了專門養蠱的部落——南蕪氏,那時正趕上他們鬧瘟疫,因為是上古部落的遺支並不隸屬哪國,所以儘管瘟疫鬧得那樣厲害也並不見有官府去管此事。那時四幅祭畫已被全部燒燬,我抱著一死的心態留在了南蕪,一面幫他們控制疫情的蔓延一面摸索治療瘟疫的藥方,開頭的兩天還算順利,疫情得到了控制,藥方也漸有了眉目,然而第三天自己卻不知為何突然病倒了,不出幾個時辰便覺渾身冰冷,如墜冰窖。那時的我躺在破亂的草堆上,將寫了一半的藥方塞到首領手中,像交代後事一般交代他:“命令你的人,快馬加鞭去燕國,將它交給燕國醫閣,他們見到我的字跡自會知道怎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