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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正殿塞得滿滿當當,皇帝在正座上俯視他們,最後把目光停在青雀身上,開口道,“你還是來了,這個位子最終還是你的了。也難怪,他們兩個,本就喜歡你。”
青雀知道皇帝說的,是他的父親和母親,青雀一下子心軟,柔聲答道,“他們也愛你,如果不愛你,怎麼會把皇位交給你?”
“是嗎?我卻認為他們更愛你,他們從不會把我抱在膝上玩笑,從不會親暱地同我說話。但你卻能輕而易舉地從他們身上得到。我甚至覺得,他們懼怕我。”
“因為你憎恨他們,我不知道為何你要憎恨他們,但如果你不對他們展現善意,他們又怎麼會和藹地對你?”
皇帝略有停頓,開始思慮起,是從哪一刻開始,自己開始記恨他們了,而他們也開始害怕他了,最終,落到了親生母親臨死前的一番話,他母親向他灌輸了太多的仇恨,天性讓他認為母親是對的,所以他開始埋怨父親,憎恨繼母。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沒有任何理由,他就這麼恨了他們一輩子,繼而偏執地對待兄弟。皇帝開始平靜,思考、包容、繼而內疚自責。他都快要不認識現在這個自己了,這算不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本來想了一肚子惡毒的言語給青雀,卻最終張了張口,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就像梨玉說的,他即使都說了,又能怎樣呢?會改變結局嗎?呵,反正他留給青雀他們的麻煩,夠多了,不需要多廢這些唇舌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青雀看著皇帝自顧自想著自己的思慮,而後一連串表情在他臉上閃過,最後背向著眾人兀自大笑。這時蔣福海跑進和正殿,向著青雀說,“殿下,都在寧安殿。”
青雀看了看皇帝,最終把這裡交給裴德靜,轉身往寧安殿去。
皇帝看著青雀轉身離去,去尋梨玉的那急切的樣子,淡然一笑。多年前,他也曾這樣急切地去見一個女人,只是他沒能如願,坐在帳中等他的,不是他喜歡的女人。他喜歡的女人彈得一手好琴,他初見她的時候,就聽到她在彈奏他最喜歡的曲子。那首曲子,是他第一首聽到的琴曲,也是他覺得最最好聽的曲子。曾也有一個女人彈這曲子給他聽,她有一把絕世好琴,然後從她手下,會流出絕世好曲。但他卻逼得這個女人不再肯彈琴給他聽,那把琴,便也不再有人問津。後來,他尋到了又一個女人,她既有一個女人的容顏,又有另一個女人的絕世好琴,更會彈琴。他以為他終可以如願,但最終,女人、好琴、好曲,一樣都不屬於他。他本想好好愛,他本想堂堂正正地向她們示好,他本想做個普通人,會哭會笑,但他不允許,他不允許自己這樣做,向他該恨的人示好,向他的敵人服軟。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折磨她們。誰說他不會愛,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而已。
青雀和阿慧父子二人從和勤殿出來,疾奔到了寧安殿,剛踏進去,就見榮李氏在迎他們,“殿下,您終於來了。”多麼熟悉的聲音,即使已經十年不曾聽到,然再次聽見,仍是讓青雀感到溫暖的家人的感覺。
“岳母。”青雀對著榮李氏一拜,“我未能照顧好您,這十年,您受苦了。”
“還好,還好。太后在等著您呢,快去瞧瞧吧。”
青雀急忙向裡面走去,只見太后虛弱地撐著身子,向門口張望,當看到青雀父子的時候,太后蒼白的臉上,笑了,伸出一隻手向青雀,青雀趕忙跑上來握住,激動地道,“母親!”
太后欣慰地笑了笑,點頭,躺回榻上,用手顫抖地撫著青雀的臉,道,“我的兒,為娘終於能再見你一面。”
“娘!阿孃!”青雀大哭伏在太后身上,太后也哭著,親拍兒子的背,安慰良久。末了,太后道,“去看看你的妻兒吧,就在隔壁。”
“母親,我……”
太后瞧出青雀想說什麼,忙掩了他的口道,“去吧,為娘見了你高興,一時去不了。去見見你朝思暮想的人吧。”
青雀感激母親的理解,點了點頭,就和阿慧往隔壁寢殿過去。一走進去,青雀和阿慧就見到了正坐在席子上的梨玉和盈盈,一家人終於又重聚在一起。一瞬間,八目相對,五味雜陳。十年前盈盈還是個沒有出世的孩子,阿慧也還是抱著手裡娃娃;而十年後,梨玉已經不再是嬌柔的少婦,成熟而沉靜;青雀也經歷戰事的洗禮,眼睛變得深邃,臉龐變得剛毅。殿裡一片寂靜,青雀和梨玉默默相視彼此,卻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梨玉帶著盈盈站了起來,走到了青雀和阿慧的面前,梨玉拉著盈盈,低下頭,柔聲說,“這就是你父親。”
盈盈怔怔地望著青雀,青雀的注意也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