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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落實了。
時間太快,轉瞬間便將眼前的景變了模樣。
段西安神思縹緲,沉吟片刻後輕聲道:“你三年前說過,擬定、建造一個專案,需要縝密的計劃——的確如此,但有時候,需要的不是周全的考慮,而是大刀闊斧、當機立斷、義無反顧的勇氣。”
聞言,姚東京微微一怔,段西安這樣果決而不帶遲疑,渾身上下散發了裁決者的氣息,光是這一點,已不能令她覺得驚訝——她已經習慣了,完全適應了眼前這人便是nicolas的這一事實。
令她再生嗟嘆的是:時間真的太快,不僅將景變了模樣,還將這景中之人重新包裝。
短暫三年,段西安迅速地成長和強大。時至今日,在姚東京看來,他竟已成為觸手不可及的人物了。從前她是隻刺蝟,知曉反抗;如今她脫下尖刺,磨平稜角,像顆圓潤的鵝卵石。
她難以按捺心底升起的奇妙情感,好像受到神的牽引,彷彿她真是尾隨著光的影,一步一步緊跟著段西安走去。
最後他們在貴賓樓停下。緊接著又是一陣七拐八轉,姚東京只覺得眼前景物走馬燈似的不斷變化,終於在一間房前頓足。她訝異地抬眸:“你把我帶到哪裡了?”
從派對裡出來時已過晚9點,段西安把她帶到有床的地方……
見姚東京警惕地蹙眉,段西安一笑置之,自顧自地刷房卡,推門而入:“進來。”
他等了幾秒也不見後頭有人跟上,心裡無奈地嘆息,慢悠悠地解釋:“你不是醉了?這裡有醒酒湯。”
說完,也不管她是否相信,便兀自走進房內。姚東京遲疑地跟著走進,又是一驚:這幢樓是賓客歇腳處,方才跟著段西安上來之時,她便粗粗觀察一番,發現這裡的房間並不多,但照這間房的配備來看,真是極奢華——每間房都是一個獨立的小套間,設有廚房、衛浴、臥室等,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簡直是小型的公寓式酒店。
段西安正在開放式廚房裡,東找西湊,也不知在忙些什麼。而後他捧著一隻碗出來,在吧檯邊的電磁爐上燒煮,沒過一會兒,那碗湯便沸騰了。
姚東京走過去,段西安便將那碗湯推過來:“喏,醒酒湯。”
姚東京頓了頓,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方才稱醉不過是為了掩飾慌張的藉口,她鐵定沒醉,不過是有些困了。段西安倒好,明明一副不願相信的樣子,現在卻又塞給她一碗醒酒湯,也不知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派對裡飲了一杯雞尾酒,她肚子裡還有液體在晃悠,目前著實是喝不下什麼東西的。可她剛一抬眼,便迎上段西安好整以暇的目光,她立時打消了說出實話的念頭。
不過是再裝些水分進胃裡,有什麼大不了的。
姚東京抿著唇,捧著那碗滾燙的醒酒湯坐到了茶几旁,呼呼地吹著熱氣。
段西安剛要督促她喝下去,手機很不合時宜地響了,是條簡訊。他瞄了一眼便收起手機,笑著邊走邊說:“我有事離開幾分鐘,你先在這兒等我一會兒。”
臨走前,他很紳士地替她關上了門。
簡訊是他的秘書發來的,他走至走廊盡頭,一邊推開玻璃窗,一邊撥打女秘書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喂las。”
“你簡訊裡說你現在在蘇段?”
“是的,我和蘇女士一同過來的,剛到。”
段西安稍作停頓,問:“我媽?她不是出國度假了麼?”
“不,不是她。是蘇佳玲蘇女士。”
“哦,姨媽。她來做什麼?”
“說是為了陪陳小姐散散心。不過我看陳小姐心情不錯,倒是蘇女士,一路過來真是累壞了,一躺下便睡著了。”
“好,我知道了。”
段西安掛了電話後又在窗邊吹了會兒涼風,這才走回屋裡去。
姚東京依舊在茶几旁,不過方才是坐著,這會兒是趴著。茶几上那碗熱湯少了一半,還有另一半剩在碗裡。湯還熱著,慢悠悠朝上滾著白氣,正好擋住了姚東京的睡顏。
段西安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生怕吵醒了人。
他想拉開椅子坐下來,可那椅子腿劃拉在地板上有尖利的噪音,他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再看眼下的人,只是略微蹙眉,小巧的鼻子皺了皺,過會兒仍舊一動不動。
幸好沒把她吵醒。
段西安緩緩吐出口氣,右手還握著椅子背,維持剛才拉椅子的動作沒動。他個子高,此時卻微微彎著腰,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