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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乾淨淨的。
書桌上擺著黑色硬皮筆記本,還插著一支鋼筆。
樂樂指了指那本筆記本,啊啊叫著。
姚東京拾起筆記本,舉在樂樂眼前:“你想要這個?這是什麼你知道嗎?這是筆記本,用來寫字的。”
她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晃著筆記本,樂樂的眼睛順著那上下搖動的本子也上下地動,彷彿對它真的很有興趣似的。
小孩兒才一兩歲,根本不懂事。一般一兩歲的孩子,總是對玩具感興趣些,樂樂卻是對一本刻板又單調的筆記本有樂趣,這也真是夠奇異的。
姚東京覺得好玩,很有興致地翻開了那本筆記本,對樂樂道:“你想看是不是?我幫你翻開來看看好不好?”
那本硬皮筆記本厚重得很,上面根本沒記什麼東西,大半都是空白頁,紙張嶄新嶄新,因此翻閱的時候有些困難,更何況她還抱著樂樂。
後來,她索性將樂樂放在書桌上,讓他靠著她的腹部,她一手摟著他,另一手便能更方便地翻著桌上的筆記本。
“裡面什麼也沒有呢。”她快速翻著,親了親樂樂的頭頂,“你看,什麼都沒有。你還要看嗎?”
話音剛落,余光中便猝然躍進一片黑灰色。她定睛去看,才發現筆記本上並不是空空如也,只是有記錄的地方極少,而這時她剛好翻到其中一頁。
是非常剛勁有力的行楷。黑色鋼筆的墨跡。
由好多短句組成一整篇文字——
她很冷靜。
她喜歡穿休閒的衣服。還有高跟鞋。
她好像不怎麼愛吃甜食?
她不喜歡無理取鬧。
她比我大一點兒。
你挺有脾氣的。
你不會開車的話,我會。
她居然不願意等我?
她不願意。
你怎麼油米不進?
到底要怎樣才可以?
她是工作狂。
我也要變成工作狂。
到這裡之後,正好塞滿一整頁。再往後翻找,便沒有文字了。
說實話,這一整頁文字混亂得很,主語不清,指代不明。這些短句顏色深淺不一,好像並不是一次性寫上去的——它們被記錄下來是有時間先後的。
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將毫無關聯的句子組合在了一起,可這些陌生的短句,偏偏敲醒了姚東京沉睡許久的心情。
如果她還搞不清楚這些短句的意義,那麼等她翻找到筆記本內夾著的剪報,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那是一張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圖片,因為時間過久,黑色印刷已經不夠清晰了。但姚東京很清楚,這是三年前的報紙。因為圖片上的女主人公是她,那是姚氏和沈氏訂婚訊息傳得沸沸揚揚之時,記者們拼接在一起的圖片。
男主人公是沈孫義,只是沈孫義的臉被人用黑色鋼筆塗得黑黑的,像是黏著一隻蒼蠅。
正當她猶疑不定時,蘇佳玲的聲音忽然冒了出來:“原來你們在這。”
姚東京嚇了一跳,急匆匆將那剪報塞回去,合上了筆記本。
蘇佳玲踱步進來,眼神懷念地在屋內逡巡:“這是西安的房間。倆孩子十幾歲的時候,關係好著呢。有時候西安就住在這兒,那時候小白玉不像現在這樣能說會走……只要西安陪著,小白玉就會笑。”
陳白玉生下來便患了腦癱,蘇佳玲夫婦不知花費了多少金錢和心血,想要治好陳白玉。國內的醫院束手無策,那好,一家子便飛奔到國外去求醫。全部的期待都寄託於此,只可惜最終希望依舊落了空。
蘇佳玲夫婦遺憾極了,難道他們的孩子就註定一輩子腦癱?一輩子不會說話、不能走路?
他們有錢,並且願意付出一切換回健康。可現實太殘酷了。並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錢不是萬能的。
後來他們便生了二胎,也就是陳白玉的弟弟陳平安。謝天謝地,這孩子是健康的。蘇佳玲夫妻總算如了一次願。陳白玉的病難以痊癒,這個巨大的遺憾,被健康的陳平安彌補了。
蘇佳玲摸著被白布罩著的傢俱,聲音低低的:“西安是個好孩子,善惡分明、說一不二。說實話,我現在還懷念以前的日子呢——看這倆孩子一起玩鬧,夜裡睡覺前,西安會講故事給小白玉聽……小白玉是姐姐,但西安那時候就已經是男子漢了。”
“不過西安好幾年沒過來住了,偶然過來住一兩天的,我想多留他幾日,他也不願意了。畢竟長大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