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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有第三者、第四者在場,段西安並沒有第三次將姚東京按回牆邊。她從他身前鑽出來,直接無視拐角的男女,徑直走進宴廳。
沈孫義望著那抹寶藍徹底消失在眼簾,緩緩收回目光,眯了眯眼,盯著段西安,話卻是對安在音說的:“你不是喊冷?快進去吧。”
安在音回身,捏著沈孫義的袖子,嬌滴滴的:“那你呢?”
“你先進去。”
沈孫義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笑,可眼底卻結了一層寒冰。那聲音就跟刺骨的冬風似的,圍繞在安在音周身,無孔不入。愣是安在音的厚臉皮,也經熬不住沈孫義這暗地裡的威脅。無奈之下,她撇著嘴,不情不願地走近廳內。
至此,走廊只剩沈孫義、段西安兩人。
段西安原地未動,沈孫義慢悠悠地走上去,溫和地笑:“壽星怎麼能到外頭來,今天你可是主角。這麼多人看著你,就算愛玩,也要有分寸吶。”
段西安盯著沈孫義,心中冷笑。這是在指責他將姚東京帶到走廊?還是用長輩教訓小輩的口氣,聽得他心中不爽。
可段西安弄不來沈孫義拐彎抹角、皮裡陽秋的那一套,他的敵意全表現在臉上:“既然知道今天我是壽星,你就別來教訓我,惹我不高興。”
沈孫義忽地笑出聲:“你誤會了,這哪兒是教訓,頂多算勸告。我長你7歲,只是想給你提一些善意的建議而已。”
段西安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雙手插兜,諷刺道:“是不是男人過了30就愛說教?美其名曰‘建議’、‘勸告’,實際上就是倚老賣老。我知道你比我老7歲,可我有爸媽,人生道理怎麼樣也輪不上你來教。省省吧。”
話音剛落,段西安就不願再與沈孫義多費口舌,側過身就要朝宴廳內走。沈孫義出手一攔,按在段西安的胸口,再抬眸之時,沈孫義臉上已無笑意。
“別和我轉移焦點,我在和你說什麼,你心裡清楚。既然暗著來你要裝糊塗,那好,我不介意明著和你講一遍——”沈孫義一瞬不瞬地盯住段西安的眸,“東京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女人。”
段西安唇角一勾,露出一絲諷笑。他一抖肩,就甩掉了沈孫義的手:“是麼?剛才你應該看見了,我想碰她,我就碰她了。你又能怎麼樣呢?”
沈孫義抿唇一笑,微垂著頭,右手抬至胸前,指與指輕輕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觀察自己的指甲,頭也不抬地道:“段氏和沈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多年來互相敬重。雖是同行,也未因競爭鬥得你死我傷。這是暫時的和平。段西安,你信麼,你們段氏就算再強再大,只要我願意,照樣可以鬧得你們雞犬不寧。”
段西安眯著眼:“怎麼?威脅我?”
“對,我威脅你。”沈孫義抬眸,“因為我有資本。而你沒有。你不過是個撿父母福的少爺,過了25了,你不工作,不幫父母打理家裡的生意,你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你吃的,你穿的,你用的,哪一樣是你自己的?你站在我面前,我與你對話,你無非是沾了‘段氏’的光,脫掉‘段’這個姓氏,你算什麼呢?”
望著段西安愈來愈黑的臉色,沈孫義心底直冷笑:一個25歲的成年男人,生長在段氏這樣的大家族中,身處高位,前豺狼,後虎豹,卻一點自保自衛的自覺都沒有,像個小孩似的,將所有心情露在面上,一下子就被人猜透了心思。
太蠢,太愚鈍,太不會偽裝自己。
生意場上,這是大忌。遲早會被人吃幹抹淨,連骨血都不剩。
段西安能不受威脅地生活至今,無非是家裡保護得好。這是父母的恩賜,他似乎把這當做永恆的牌盾了。真是太可愛、太可笑了。
也太可悲了。沈孫義的眼裡漫上一層憐憫:“其實我一點都不想浪費時間和你對話,但你今天的所為令我非常憤怒。我說的威脅,都不僅僅是說說而已,它有實際效力。你仔細想想吧,段西安,你不僅僅是比我少活了7個年頭。”
沈孫義將段西安一個人擱置在那兒,獨自走進宴會廳。
段西安垂著頭,大理石地面光可鑑人,在那上面,他看見自己憤怒的臉。
長久以後,那憤怒漸漸消卻,頭頂傳來羅伊娜的聲音:“你怎麼跑外面來了?你媽媽找你好久!快進去。”
羅伊娜剛扭身要進門,身後卻沒有任何動靜。一回頭,段西安竟還愣著不動。她走上前,拍了他一掌:“發什麼呆?”
段西安抬頭:“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一無是處?”
羅伊娜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