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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偉雄是孤兒出身,父系一族喬穆沒有任何親戚可以依靠。同父異母的姐姐喬葉在這一刻名存實亡,他知道指望不上她,只能等著舅舅過來支撐大局。
“那你父母平時有什麼來往密切的朋友嗎?”
喬穆還是搖頭。他和母親這幾年都在上海生活,父親在小城中有什麼來往密切的朋友他完全不瞭解。別看昨日米蘭大酒店賓客如雲,此時要他找出一位可以依仗的叔叔伯伯來他根本毫無頭緒。
醫生搖頭嘆氣之餘,最後建議他去找穆蘭的工作單位,讓單位先出面來頂一把。
喬穆的眼睛有幾分茫然,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找單位求助。他以前的生活被父母庇護得太好了,像孕在蛋殼裡的雞雛,猝然失去保護殼後他對這個世界無所適從。
這個時候,秦昭昭正好騎著單車氣喘吁吁趕到了醫院。聽見醫生和他的對話,她立刻上前自告奮勇:“喬穆,我去長機廠找管理處的人來醫院,你就留在這裡守著你媽媽吧。”
喬穆循聲望去,在他的世界天翻地覆後,這是第一個主動對他施以援手的人。淚眼朦朧中,眼前的女生似曾相識,有幾分眼熟但更多的是陌生。她是誰呀?他認識她嗎?
“你是……”
“我是秦昭昭。我爸媽都是長機廠的職工,以前我家就住在你家附近的那排平房。我高一時還和你一個班。我這就回廠去找管理處的人,你安心在醫院等著吧。”
就這樣,剛趕到醫院秦昭昭又騎著單車返回長機,急匆匆去管理處找人。雖然穆蘭從長機廠內部退養已經兩年多了,但依舊還是廠裡的職工。
長機廠已經正式宣佈破產倒閉,只留下一個管理處幾個管理人員在管著廠房廠裝置等一堆國有資產。廠都倒閉了,工會也不存在了,管理處的人誰也不願意去醫院管一個重傷住院的內退職工。幸好秦昭昭反覆強調是以前的喬廠長夫人時,管理處的頭頭還是頗念舊情,親自跟著她去了醫院。
他們趕到醫院時,凌明敏正陪在喬穆身邊,她是接到他的電話後匆忙趕來的,兩個人坐在一起掉眼淚。醫院方面見單位來了人,趕緊跟他商量下一步的治療方案與費用問題。那位頭頭一聽治療費用就頭疼萬分:“這個……廠裡現在沒有錢墊付醫療費,還是等孩子他舅舅來了再說吧。”
雖然穆蘭是長機廠的職工,醫療費用可以找廠裡報銷百分比數額。但廠子現在發不出錢來,還欠著全廠職工一筆偌大的工資數目,更加沒錢報銷醫療費。拖欠的錢據說等到破產的長機廠拍賣成功後才會有錢還,不過具體是猴年還是馬月就不可得知了。
秦昭昭好不容易找來的廠管理處頭頭就這樣被醫療費用嚇跑了。他只在醫院呆了不到半小時,說目前這種情況他留在這也沒用。他不是家屬,治療方案他沒資格下定奪,治療費用他也墊不出來。還說喬穆也不是孤兒,他還有姐姐姐夫呢,有啥事完全可以讓姐姐姐夫出面料理,怎麼也輪不到外人來主事。說一千道一萬就是不想管。
無可奈何之下,醫生只能對喬穆交底了。他說穆蘭的傷勢很嚴重,雖然暫時透過搶救保住了一口氣,但能否脫離生命危險還不容樂觀。這期間的治療費用將是龐大的。昨晚他姐姐接到通知趕來醫院時只交了一萬塊錢,這點錢撐不了多久,得趕緊再交錢醫院才好繼續搶救。他讓喬穆至少也要先準備三五萬塊錢。
喬穆怔了半天,不知道上哪裡去弄這三五萬塊錢。穆蘭那隻鮮血斑斑的小挎包裡頭有張存摺倒是有將近兩萬塊。其中一萬五還是昨天下午剛存進去的,應該是擺酒收的禮金再扣除宴席費酒水費後的剩餘。可是他不知道密碼,有錢也取不出來。
醫生嘆口氣:“那就再拖一天,等你舅舅來了再說吧。”
醫生說完話搖頭嘆氣地走了,喬穆倚著牆壁默默流淚,凌明敏在一旁陪著他掉眼淚。昨日此時,他們倆在米蘭大酒店門前笑得那麼燦爛明媚。時隔不過短短一日,淚水就徹底覆蓋了兩張青春的面孔。
看著喬穆傷心無助的樣子,秦昭昭也忍不住溼了眼睛。但她沒有陪在他身邊哭泣,而是想了想又一次跑出醫院。這回她騎車去了機械局。已經倒閉的長機廠既然派不上用場,機械局總可以吧。雖然穆蘭不是機械局的人,但她丈夫是。喬副局長因車禍去世,機械局應該可以派人來幫忙處理他家這個亂攤子吧?
秦昭昭不管不顧地跑到機械局,幾番詢問後找到了有關部門。她把來意一說,對方聽後回答道:“喬副局長的女兒之前來過電話了,我們也已經派人去協助她辦理後事了。他愛人還在住院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