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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帝都的豪門悉數出席,周寶璐雖說出身貴重,但到底只是個小姑娘,又無封號等級,萬一有個把二百五呢?
蕭弘澄立時就急急的去了,見了周寶璐,聽她把這件事當個要緊事來說,頓時鬆弛下來,坐到石凳子上,頗不以為然。
何府並不大,他們這是在前後院相連線一處略微偏僻的小跨院見的,院子裡有石桌子,此時擺了一壺茶,蕭弘澄隨手倒了一杯喝。
周寶璐說:“什麼大驚小怪,這位駙馬既然已經定親了,大公主夾在人家中間是個什麼意思?堂堂公主,挑什麼駙馬不行?大盛朝這麼多年輕俊彥,何必尋個這樣不甘願的?”
蕭弘澄一臉的不可思議:“他是什麼人,福兒是什麼人?哪裡輪得到他來說甘願不甘願?簡直是笑話!福兒是公主,大盛朝最尊貴的女孩兒,只有她挑人的,沒有人挑她的,只要她喜歡,別說放了小定,就是成了親,也得休了!”
這話說的無比的理直氣壯,但也確實是真話,皇權碾壓一切,包括禮法!任何個人意願,甚至是性命榮辱,都必須於皇權之下匍匐。
但周寶璐是個女孩兒,女孩子的心思,尤其是在這個方向,所思慮的就完全不同了,周寶璐說:“是是是,這個我都知道,可是,挑誰不是挑?為什麼非要挑個不甘願的?我瞧這位駙馬也沒有好的天上有地下無的,雖說長的還不錯,可我瞧著也不如你俊哩,就是高大些,習武的,看著健壯,大公主就算喜歡這個型的,難道就挑不出別的了?宮裡那麼多侍衛,勳貴子弟,上進的,長的好的也有,家裡還沒有個表妹哭哭啼啼的等著,豈不是更好?”
蕭弘澄道:“那是他們家的事,和福兒有什麼干係?不管他們家有多少表妹,也沒有人能委屈了福兒,有什麼要緊的。”
橫豎蕭弘澄是沒把這個當一回事的。
周寶璐的大眼睛有點憂慮:“我只是擔心大公主,她從小兒沒親孃,已經夠可憐了,如今駙馬也不如意,我這麼想著,就覺得難過的很。上回她來跟我說挑駙馬的事,樣子還是挺歡喜的,這會子我想起她那模樣,都覺得心酸。唉,你還不如把她嫁給南安侯世子呢,好歹她喜歡,就算今後有些不如意,總算佔了一頭。”
蕭弘澄這還是第一回切身體會到女人的不可理喻,不過小鹿一副已經把蕭大福當了妹妹疼的模樣卻又取悅了他,便道:“南安侯世子不同,他身後有家族,且又蠢又膽大,這樣的人尚了主,尤其又是我的妹妹,說不準就要做出些你想都想不到的大膽的事,到時候若是事情大了,連累到了福兒,就麻煩了。何長彥就沒什麼危險,他只需伺候好福兒,自有他們何家的榮華富貴,他自然也很清楚前程在哪裡,別說什麼不甘願,只怕歡喜的夢裡都能笑醒。”
這些道理,周寶璐其實都懂,只是她依然覺得這件事有瑕疵,大公主的婚姻有先天的不足,所以叫她難過。
就如同蕭弘澄曾經一針見血的跟她指出來的,周寶璐雖然生於權貴之家,長於權勢之中,但她依然對權力並沒有深刻的理解,因為她的成長一帆風順,從來沒有因為被權力壓制,而吃了大虧。她從來沒有在權力之下匍匐,瑟瑟發抖,所以雖然她看的例子很多,知道的例子也很多,卻因為沒有切身的感受,而彷彿一直隔著一層紗,對權力的敬畏和追求,從來就沒有融進她的骨血裡,影響她的性格和想法。
是以,在這個圈子裡,她竟然奇異般的保持著一種與眾不同的天真,她聰明、通透,有時候還有一點兒小小的狡猾,可她的確常常理解不了那種基於對權力的追求而做出的決定。
她甚至常常體會不到權力的威脅。
蕭弘澄想起那一日她對抗三公主,胡言亂語反而將住了蕭三福,那一種對權力和身份的戲弄,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蕭弘澄就露出一個笑容來,就如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的那種感受,這樣的小鹿叫人覺得溫暖。
而周寶璐毫無淑女形象的趴在石頭桌子上,一隻手指描著杯子上梅花骨幹,一邊憂心忡忡的說:“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蕭弘澄毫無責任心的說:“大概不知道吧。”
“什麼意思?”周寶璐瞪起大眼睛,逼問起來。
蕭弘澄解釋說:“當時父皇要給妹妹們挑駙馬,下旨命禮部遴選勳貴子弟,三品以上大員家中出息子弟等,那個時候,大約是熙和二年秋天。何家大約從來沒有想到他們家有尚主的好事兒,也並沒有當回事,不久開始說親,因兩家人親密,又早有那個意思,何家也並不是什麼要緊人家,當時也並沒有驚動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