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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笑了笑,想要推門的手在半空中頓住,終是放棄了推門而入的打算。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
有風緩緩吹過空曠的殿堂,捲起燭燈裡燃燒過後的灰燼灑落在桌几之上,姜凝醉直起了身子,注視著顏漪嵐映在門扉上的那道身影,耳畔是她輕渺嘆息的話語,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拉開了一道口子,空落落的感受讓她不覺地怔了怔神。
顏漪嵐從未曾想過,她有一日會如今日這般膽怯,明明急切地想要拉近她們之間越走越遠的距離,可惜如今光是面對著姜凝醉這樣無言的沉默,都會讓她覺得手腳受了束縛,竟是一步也無法再往前。
“我來不過是想告訴你,”顏漪嵐的唇邊慢慢劃開一個苦澀的笑意,一字一句說得輕緩,“明日北央王來京,你若是不想去,便不必在意母后的懿旨。”
這些碧鳶早晨已經按著顏漪嵐的吩咐知會過了,顏漪嵐大可不必煞有介事的特地趕來另行叮囑一遍,這些當然都只是一個幌子,她這麼說,不過是終於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來昭翎殿見上姜凝醉一面。即使她面對的不過只是隔在她們之間的一道宮門,亦或是比這宮門更加冷漠的姜凝醉,卻也終是暖了她心底最不能言說的想念。
得到的依舊是沉默,可是顏漪嵐知道姜凝醉沒有睡,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姜凝醉都必定聽得見。只是她們之間的誤解太深了,或許也談不上什麼誤解,因為造成她們今日隔閡的種種後果,皆是她之前親手種下的孽端。
“你曾說過,我這樣的人,這麼冷漠無情,如何讓人與我白頭偕老。”想著,顏漪嵐輕輕嗤笑了一聲,苦澀的意味沾染上她的唇角眉梢,凝著死寂的沉默,她道:“我昨兒夜裡想了一宿,竟是連半句替自己辯駁的話也沒有。”
姜凝醉的身子猛地僵住,心扉隨著顏漪嵐的話而一陣窒悶,疼得狠了,竟像是有千萬把鈍鏽的刀在反覆劃割。她恍惚中又想起那一日的閒逸午後,顏漪嵐枕著她的大腿淺眠,彼時她以為顏漪嵐已經沉入夢鄉,所以才會對著她安靜的面容說出這番話來。不想自己那時的痴人妄言早已落入了顏漪嵐的耳裡,姜凝醉回過神來,再次望向顏漪嵐的時候,只覺得眼眶一陣灼熱,似是有晶瑩的水汽瀰漫眼底。
“你若是恨著我,也是好的。”顏漪嵐說著說著,突然覺得這樣沒有回應的對話像極了她一人的呢喃囈語,她好笑地抬了抬嘴角,不願再自說自話,而是轉身倚靠著身後的門扉,仰望著眼前浩瀚無邊的深藍色夜空,低聲道:“凝醉,你看,今夜還有星星呢。”
顏漪嵐的聲音透著微微的沙啞,卻又藏著沉醉溫柔的音色在裡面,姜凝醉像是受了不知名的蠱惑,隨著顏漪嵐的話轉頭看向了窗欞之外,寂靜的夜空浩瀚無垠,在它的包圍之下,姜凝醉只覺得她們如同那些點綴其間的星星,顯得那麼渺小而微不足道。許是天邊閃爍的星星太過耀眼,姜凝醉只覺得眼眸刺痛,似是要有淚落下來。
可是她清楚,逼得她心扉輾轉而疼痛的始作俑者,從來都不是那些無關痛癢的風花雪月,只因了顏漪嵐一人。
風吹的案几上的燭燈一陣搖曳,姜凝醉不知這麼坐了多久,恍惚中她起身往大殿外走了幾步,卻看見雕花殿門上空空如也,而原本映照在上面的那道妖冶的身影,早已不復蹤跡。
你若是恨著我,也是好的。
倏地想起之前顏漪嵐輕淺的話語,姜凝醉垂下了眸子,夏夜的風炙熱得吹在她的身上,似乎是吹進了她的心裡,她只覺得冷入骨髓。失神地坐回了椅塌之上,姜凝醉的視線不經意地落在了屏風上掛著的那件大紅鳳衣上,本該是異常瑰麗的顏色,可是紅紅火火的,落在她的眼裡卻徒生出一絲淒涼的意味。
翌日午時,正值一日之中最炎熱難耐的時辰,可是尹武門前早已有文武百官位列兩邊,按著官級整齊而立,一路排到了城門下。而城樓之上,顏漪嵐一襲華衣曳地,鋪出身後一片旖旎風光,聽到探子前來回稟北央王的人馬已經到了尹武門外,她點了點頭,示意探子退下。
城樓之上雖有屋簷遮蔽,但是正午的天氣仍舊炎熱難當,寧皇后坐在鳳座之上,偏頭讓侍女遞來絹帕,替她擦拭額間的薄汗。
碧鳶原本立在顏漪嵐的身後,似乎覺察到了城樓下的動靜,她的餘角不經意打量過去,待得看清楚了來人,她才突然彎了彎嘴角,走上前,附在顏漪嵐的耳畔,笑道:“殿下果真沒有看錯人。”
說著,碧鳶看著步輦上走下的二人,笑著偏了偏頭,道:“殿下您瞧,是誰來了。”
顏漪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