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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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在這一刻終於釋然。我們不是輸給命運，是輸給自己。尚音窺視著冥懸鏡裡的景象，終於長嘆一口氣。九皇子和阿楚，你們又會怎樣呢？
九霄雲頂，凌霄寶殿，金釘攢玉戶，綵鳳舞朱門。金光萬道，瑞氣千條，明晃晃，霧茫茫，一派寧靜祥和的景象。
漆黑的夜，偶有月光流動。
“俞觴，我不能不嫁，我高麗國不能因我而毀。今，大灃朝，疆土肥沃，兵強馬壯，我小小一個高麗國，豈有抵抗之力。”上官珺覓說著，終於抬起頭看著夏俞觴。
“我不許你嫁給他！我不許！再給我一段時間，我會把他推翻的，你要嫁的皇帝是我！不是他秦澤！”夏俞觴接近歇斯底里的吼叫聲音，穿透夜的寧靜。眼神裡是熊熊燃燒的恨意。似要將一切吞噬。
“俞觴，對不起，我沒有選擇。”上官縱然對眼前男子愛的深切，也知曉自己作為高麗的公主，早已沒有了選擇。
“不！”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吼劃破天際。
上官珺覓想要掙脫夏俞觴的束縛，但那手指似乎已經掐進她的身軀，她感到肩膀上已經血肉模糊，可是還是抵不過心裡痛的十分之一。俞觴，我多想陪在你身邊，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不顧我的百姓的死活。
上官珺覓，用力的，將夏俞觴的手指，一根，一根，從自己的肩膀上掰開，心裡的痛也一點一點蔓延，上官覺得自己再過一刻鐘就會暈倒，就要被這痛擊垮。
終於，在最後一根手指也掙脫的時候，夏俞觴整個人像一隻垂死的野獸般，無力的垂在那裡，眼裡似滴出淚，滴出血般的絕望。
上官一步一步的挪開，每走一步都覺得身體的力量被抽走一點，在她終於轉過身要離去的時候，上官的左手突然被用力的拽住。接著，身後男子，有著孤傲的眉眼，堅毅的臉龐的男子，那未來的九五至尊，那天下間最為尊貴的人，竟然，拋下所有驕傲與自尊，跪在她身後！那人竟然跪在那裡！那是皇帝啊！
“珺覓，我求你，不要離開我。。。。。。”聲音，低低的，像被拋棄的孩童一般，無助。
上官珺覓所有的堅持所有的武裝都在這一刻被擊潰的片甲不留。大顆大顆的眼淚滴下。良久，她才找回一點力氣，才找回一點理智：“俞觴，對不起，別逼我。”
上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裡的。
靈珊正在整理衣物，突然房門被推開，只見上官珺覓站在門前，兩眼空洞無神，靈珊還沒來得及叫她，上官珺覓已經兩腿癱軟，癱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快起來。”靈珊慌了神，趕緊把上官扶到床上。任她如何詢問，上官始終不發一言。整個人面如死灰，好似已經不存在了一般。
“小姐，你別這樣，你說句話，你要難受你就說出來。你別嚇我。”靈珊拉著上官的手，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靜坐在床上的上官，一動不動，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哭得哀慟無比，滿腹辛酸委屈，滿腹悲傷絕望，滿腹愛戀不捨，都在這哭聲裡爆發。
她也是一個有血肉肉的人，她也會疼會痛，她也想守著自己的愛人，她也想答應夏俞觴留下，可是，她不能！她不能！
上官只覺得心裡像被掏空了一樣，空落落的，什麼都不剩下。
上官伏在床上，哭得哀痛無比。
而此時，本來晴朗的月夜，突然疾風驟雨。彷彿在替什麼人悲傷般。
上官伏在床上哭了一整晚，而窗外的大雨也下了一整晚，而那窗外的人也在雨中站了一整晚。
第二天天明之時，太陽又光芒萬丈，被雨洗刷過的宰相府裡，好像變得煥然一新。
早起的管家發現了暈倒在院落裡的夏俞觴。
上官一夜無眠，早上雞叫時分就開始整理衣物，收拾行囊，早飯也沒吃，就和靈珊一起向宰相大人告別：
“承蒙柳大人招待，上官感激不盡。今大婚之日臨近，上官須回高麗，待迎親。”
“公主不必言謝，公主殿下在我府上，是我的福氣。我會派馬車和侍衛護送公主安全回到高麗。不日，殿下將會派人去高麗迎親。公主，一路保重。”
“告辭。”
看著上官珺覓的車馬漸漸遠去，丞相陷入深思：不知夏俞觴醒來之後看見上官離去該是怎樣。
上官離開京城那天，神情落寞，彷彿遺落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直到車馬駛離京城很遠之後，惶惶然才驚覺，是自己的心，被留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