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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綰雖然向學校申請了助學貸款,但大學期間的生活費她還是決定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掙取。況且亦萱也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偶爾她也會把兼職攥下來的生活費寄去一部分給妹妹。
亦綰從小就養成了省吃儉用的好習慣,她向來都是素面朝天,穿著最樸素的衣服穿梭與校園與城市滾滾的人流車流裡。她不在乎宿舍裡有些愛炫耀家裡條件稍微好點的女生總嘲笑她,背地裡說她是土包子,一點也不會打扮自己。
亦綰雖然不能像在高中宿舍一樣和姐妹們打成一片,但睡在自己下鋪的同樣是從農村考到這所大學的蘇茵很容易處得來。
蘇茵是個豁達直爽的農村姑娘,有些話聽不上耳的時候就會直接幫亦綰打抱不平。有時候亦綰因為在咖啡廳或是麥當勞裡打零工沒有固定的下班時間而無法按時回宿舍,蘇茵也會豪氣干雲地把枕頭或是衣服塞進亦綰的被子裡瞞天過海。
家明不願讓亦綰這麼辛苦,有時候亦綰下班晚了,他怕一個女孩子走夜路搭晚班車畢竟不安全,他就親自去接她。可是學校宿舍大門畢竟是按時就關上了,亦綰還好,可以偷偷地翻上欄杆哧溜一聲就從宿管阿姨的窗子底下給溜回了宿舍,但是家明所在的b大管理極為嚴格,家明的輔導員更是個滅絕師太級別的老處女教授。別說夜不歸宿了,就連偶爾的逃課也會被視為滔天大罪的行徑,如果一學期有三次以上的逃課記錄,期末考試直接以零分計算。
亦綰怕連累家明,好多次他搭晚班車去接亦綰下班的時候,亦綰都覺得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儘管亦綰每次都是信心滿滿地拍著胸脯保證自己走夜路不會出事的,但凡是想得周全細緻的家明就是不放心。直到後來有一次,身為學生會副主席的家明被校方領導點名批評的時候,家明才不得不決定把這件事先緩一陣子再說。
亦綰再三思慮了一番,雖然有仗義的蘇茵幫自己擋著宿管的檢查,但一次兩次還沒什麼,多了的話難免不會惹人生疑,所以亦綰決定先辭去那份咖啡館兼職的工作,然後再謀求其他掙錢的路子。
那一段時間,女生宿舍的那群女生們瘋狂地迷戀起繡十字繡,陽臺上,走廊上,廁所裡,甚至連圖書館和閱覽室都有女生拿著十字繡在那一針一針地戳著細密繁雜的十字方格。
亦綰一開始是和蘇茵搭夥去女生宿舍挨個挨個地敲門兜售零食,像瓜子辣條和話梅泡麵之類的零食在女生之間是很暢銷的,但畢竟利潤很低,況且宿舍裡堆著大包大包的零食難免不讓宿管發現而挨批評遭處分。
後來也是蘇茵從一個擺夜市地攤的學姐那知道賣十字繡其實挺賺錢的,如果銷路好的話,掙得一個月的生活費的錢是綽綽有餘了。
亦綰本來嘴就甜,人也很活絡吃得開,所以做生意這一行對她來說上手並不難,況且掙了錢握在手裡,至少減輕了家裡的負擔,心裡也會覺得踏實許多。
偶爾閒下來的時候,亦綰會從賣剩下的十字繡裡選出一副比較稱心如意的圖案繡給家明。
亦綰一直都是一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姑娘,她不似別的細緻婉約的女孩子那般心靈手巧,第一次繡十字繡的的時候手指肚子上就被細針戳了一個洞一個洞的,有時候窩在被服筒裡繡著繡著睡著了,第二天胳膊上也能扎出幾個小洞。
家明心疼地摩挲著亦綰的手指,那些曾經因為端咖啡時不小心燙著而留下的疤痕,那些深深淺淺的被針扎過的痕跡。在b市第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裡,家明輕輕地將她那被凍得冰涼的雙手焐在自己的胸口上,那樣生怕弄疼了亦綰而穩妥寂然的小心翼翼,她一直牢牢地記在心裡,像一道火紅的顫巍巍的印記,一直烙刻在那裡,風雨不摧。
在冰天雪地的校園情人坡上,家明忽然緊緊地將亦綰擁入懷中,低下頭深情地吻著她,在細緻纏綿的耳鬢廝磨裡,他柔聲問她,“亦綰,放寒假的時候我帶你去見見我媽好嗎?”
亦綰的心忽然猝不及防地咯噔了一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見家長,雖然亦綰在家裡的時候就見過家明的父親,那個喝了點小酒就搖頭晃腦的西裝大叔,那種溫文儒雅的風趣亦綰一直都記得,可是家明的母親,那個在電話裡一副頤指氣使模樣的貴婦人。亦綰總是會在看完八點檔婆媳大戰狗血連續劇的時候,自己給自己腦補了無數個關於家明的母親的高傲刻薄的形象。
她忽然在家明的懷裡咯咯地笑了起來,將尖尖的下巴頦抵在他的胸前,第一次像個小女生一樣嬌嗔地說道,“家明,可是我都還沒有準備好,我怕你媽會不喜歡我怎麼辦?”
家明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