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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卻溫婉地像一痕清水,是加了糖的清水,有點齁。蘇茵是直接開門見山地笑著說道,“我說蕭亦綰同學,你啥時手裡攥著一枚這麼帥的大帥哥,還害得我爬欄杆看什麼美男子,美男子倒是沒幾個,我這條撕了大口子的裙子算是報廢了。”
這麼帥的大帥哥?難道昨晚送亦綰回家的會是一個大帥哥?亦綰腦袋裡唰唰地回想著偶像劇裡的經典橋段,再看看梳妝鏡裡一副凌亂不堪的邋遢模樣,忽然把牙刷重新搗進嘴裡,“呼啦呼啦”地嬉笑道,“大姐,你可別逗了,不過難道昨晚不是你送我回來的嗎?”亦綰一直搞不懂這個學霸型的已經結了婚的少婦怎麼花痴犯起來還真是六親不認。
蘇茵“咯咯”地笑了起來,“說了是枚帥哥送的你偏不信,不過亦綰,那男的我印象裡倒是見過幾回,以前在咱們女生的宿舍樓下,總是往我們陽臺的這個方向看,匆匆一瞥而已,只是你不在,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哪個變態要看咱們女生曬在陽臺上的內衣內褲,只是不好意思盯著看罷了……”亦綰怎麼越聽越覺得離譜啊,她刷著刷著差點沒把牙花給刷出血來,敢情她蘇大小姐是非常放心讓一個變態的帥哥送她的好室友回家,這結了婚的女人啊。蘇茵也覺得說得不在譜上,忽然自己被自己給逗樂了。
亦綰用清水洗了一把臉的時候,才聞到頭髮上濃濃的煙味,那種凜冽的味道。不會是阮家明,他遠在英國,況且蘇茵認識他,那麼會是誰呢?反正她是安然無恙地回家了,亦綰也想不了那麼多了,肚子早就已經餓癟了。
她趿著拖鞋走到廚房的時候,才聽到母親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麼年輕就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早晚得把身子給喝垮了,一個兩個都想離了我這老太婆,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個什麼意思。”
母親近來的抑鬱症已經越來越嚴重了,伴隨著永遠也治癒不好的高血壓,失眠已經成了生活的主節奏。她一邊埋怨著,但顫巍巍的雙手還是拿著湯勺替亦綰盛了一碗薑湯,她朝碗口吹了吹,遞到亦綰的手裡,顫抖的聲音裡卻是母親對於孩子的那種事無鉅細的關心,“湯還熱著,趁熱喝。”
亦綰靠在一扇靠窗的灶臺上,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知道心裡一陣陣痠疼,她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的眼淚,所以只是接過薑湯放在案板上,然後轉過頭去拿起幾根香蔥和菜刀勉強著笑著說道,“媽,您忘了,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喜歡往湯里加些香蔥,爸曾經也喜歡這樣,他說這樣可以提香,有湯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她一邊說著一邊“喀嚓喀嚓”地切著那薄薄的幾管香蔥,不知是被嗆著了,還是自己不爭氣,眼淚就這樣順著鼻樑滾到了指尖上,滾燙的,噝噝地抽著痛。
母親蹲在水槽邊洗碗,每次提到父親的時候她都像陷入了一種深深的回憶之中,說話的語調也放緩了,“你啊,從小到大都像你爸,脾氣,性格,長相,就是沒遺傳上你爸那喝酒的能耐,不能喝就別硬撐著,要不是快凌晨的時候是那孩子送你回來,我看你怎麼辦?”
亦綰心裡一“咯噔”,那孩子?敢情蘇茵嘴裡的那個變態的帥哥老媽認識?亦綰還沒張口問一句,母親又開始神神叨叨地說起來了,“依我說,那孩子倒也不錯,只是我也奇怪,你說就算是下雨了吧,這上身一點不溼,那褲子怎麼就溼成了那樣,都能擰出水來,我看著有些心疼就勸他脫下來幫著烘烘,他是怕我麻煩才不肯,但終究還是換了那條你舅舅上次丟下來的那條褲子,”母親說著就轉過身去將烘乾機上的那條西褲遞到亦綰的手裡說,“還是你去還給人家吧,到底該說聲謝謝。”
亦綰是識得這條褲子的,內裡的一條褲縫上還有她蹩腳的針線的痕跡,姚丞昊,亦綰的心裡忽然覺得五味雜成,而喝進嘴裡的那碗薑湯卻沒有絲毫的辛辣的感覺,她只是覺得那苦味裡摻雜著絲絲的甜膩的味道,像在心裡“咕嘟嘟”地煮著一盅越來越濃的蓮子茶。
到底該說聲謝謝,是啊,可是亦綰忽然又覺得這樣赤眉白眼地冒然地打個電話過去也不好,況且她知道每次自己喝醉都要裝瘋一番,反正洋相是出盡了,此後不見了倒也是最好。
亦綰躺在床上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最後終於心安理得地捧著枕邊的《紅樓夢》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讀到黛玉葬花的那一段,亦綰忽然覺得心裡堵得慌,索性從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一個字一個字的寫著簡訊,寫著刪,刪著寫,最後留在簡訊裡的內容只有兩個字“褲子”,亦綰本想存草稿箱裡,誰知道忽然手一抖就按了傳送鍵。亦綰剛懊惱這傢伙別想偏了,誰知還沒過幾秒鐘就有他的簡訊就發過來了,沒有字,只有一個圖示,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