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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人從端州帶回來幾棵,說是很湊巧,這是以前寨子裡無意得來的,便先拿來了,又叫人告訴祁暮,他自己來京城時會多帶些。其實,孃親的病已大有好轉,姜御醫介紹了別的大夫幫她做藥丸,還需要一些奇心草。
走到沉香居,果然就聽到祁峰與孃親說話的聲音。她走進大門,梅柳眼尖已瞧見了她,笑著說:“喲,小姐回來了。”蘇夫人在內聽到梅柳的聲音,喚祁暮道:“暮兒,和朋友喝茶回來了?你看看,祁公子回來了。”祁暮進了廳堂,一眼便看到了祁峰含笑的臉,二個月沒見,黑了些也瘦了些,要不是孃親和梅柳看著,真想一頭撲過去。
祁暮陪著祁峰迴到挹波軒,祁峰將帶來的東西一點點地拿給她看,一張虎皮,準備給她爹爹,幾張狼皮,到時拿給辛梃看一下,他這方面人脈廣,應找得到好的工匠,然後拿出二張雪狐皮說:“鬱磊和我各獵一隻,都給你,你先放著,集多了再叫人做成披風,你自用或者給伯母都成。”然後又取出一隻荷包說:“這是芳兒託我給你的,她親手做並親手繡的。”又拿出一幅畫說:“小轅跟先生學畫了,這是他畫了送給你的。喜兒說他什麼也不會弄,只能跟你道聲新年好。”祁暮一一收好,十分開心。
她忽然想到,今兒才是年初四,祁峰從端州出來,到雲城最快也要八日,那除夕夜,他又是在哪兒度過的呢?再仔細看他,便看出僕僕的風塵,不由有些心疼地道:“三哥,你沒在莊子裡過年?那你不是在路上過的除夕?可是路上的旅店除夕夜也不開張了吧?你,你一個人在路上……”
祁峰笑得很滿足:“暮兒心疼我,三哥再累也值了。寨子裡事有些多,我是臘月二十七出發的,走的小道。經過紫陽山先去看了軒兒,才往京城趕。除夕啊,是在一個村子裡跟人借宿的,還真是有好心人,大年夜的肯讓陌生人借宿。不過暮兒,那一夜,我真想你。”
祁暮的眼眶溼了,有些哽咽地說:“那晚,府裡放煙花,那麼麼熱鬧,可我還是覺得孤獨,我也想你。”祁峰將她摟進懷裡,輕輕吻了吻她的發,不說話了。
祁暮原本覺得有許多話要說,但想到他趕了一千多里路,想必是很累了,擦了擦淚花道:“我有許多話要跟你說,但是你還是先歇著吧,晚飯不如讓他們送你屋裡?”
祁峰道:“嗯,我只歇會兒,還是去廳裡吃飯,伯父似乎出去了,不曾見著。”
祁峰說這次他也呆不了多久,只能呆過元宵。
祁峰迴來的這些天,祁暮既覺得甜蜜又有些憂心,她本想跟他說叢顥崐可能要求親的事兒,可這事到底是聽來的,還未得準信。而且她觀察了一下父親的神態,絲毫沒有異常,想來叢顥崐還沒有什麼行動,或者賀蘭顥嵩果真攪和了?惴惴了幾天便放下了心。
正月十五,祁峰陪著祁暮上街看燈。街上人多,祁峰怕走散了,緊緊地牽著她。祁峰替她猜了幾個燈謎拿到一盞精巧的走馬燈後,帶她走向雲湖的南側。這裡人便少了許多,湖邊黑黢黢的,唯有月亮倒映在湖面上,有一個明亮而規則的圓,只是風起波動,月影便亂了。祁暮緊挨著三哥坐在湖邊石上,將頭靠在他厚實的肩頭,心裡為了明日的告別而有些難受。
忽聽得有人在說:“這人多得,走到這裡才鬆快,本宮真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在今晚出來。”這聲音,分明就是賀蘭顥嵩。她牽了祁峰的手站了起來:“三哥,我聽到熟人的聲音了。”兩人往聲音來處望去,前面果然來了兩個男子,各提了一盞馬燈,在手提各式花燈的人裡確乎是顯眼的,可不就是賀蘭顥嵩和小天。祁暮叫了他一聲,賀蘭顥嵩看見她,走了過來:“小祁暮,今晚別人都是雙雙對對的,你可是跟誰出來的?”話未問完便看到了她身後的祁峰,又看到了他們緊扣的十指,眼裡閃過玩味。
祁暮見他看自己的手,有些臉紅,偷偷地鬆了鬆手,而祁峰又不動聲色收緊了手指。祁暮道:“嗯,跟我三哥出來的。”
賀蘭顥嵩道:“前一陣子是大哥二哥,現在是三哥。你哥哥倒是多。”祁暮正想解釋,祁峰已開腔:“在下祁峰。”賀蘭顥嵩的眼睛裡露出訝異:“祁峰,北狄前懷義王三子?在下處州思邪宮賀蘭顥嵩。”祁峰淡淡一笑:“暮兒提起過你,幸會。”賀蘭顥嵩自然知道十幾年前的舊事,他摸不清祁峰的想法,中間又隔了一個祁暮,便沉默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
只一會兒,賀蘭顥嵩忽然揚了揚手中的東西說:“今日月圓,祁公子不如一起喝一杯。我剛從沉醉坊取預定的玲瓏九釀回來,這酒他們出的甚少,今日可是機會難得啊。”祁峰也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