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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湖泊 下 by 月讀
月亮湖泊 下 by 月讀
17
一切順利,車子沒誤點,後方也沒人追著他來,在夜裡11點時,寇翎已經了他的故鄉,月亮湖泊。。。。。。的咫尺。也就是那個當年祝青禹還是個活人時,初來乍到耗了兩個小時枯等的山下的公車站。
所以到此為止他可以算是跟那個祝某人之間的關係斷得徹徹底底完完全全了吧?
不過他卻沒想到自己現在屁股下坐的那張斑駁的長凳子曾經也坐了那個讓他喜歡上了卻又恨死了的男子。
恨死了。。。。。。儘管臀腿上的腫痕都消得差不多了,其實真的疼也不過疼前面那十幾分鍾,只是想到褲子在人前給剝了下來的奇恥大辱,心中的忿忿不平讓他一想到就忍不住攢緊了拳頭,身子因為氣憤而為為顫抖。
從來,從來就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他寇翎堂堂一個男子連著兩次被另一個男子給剝衣褪褲的,算什麼啊!?第一次他還可以當那是意外事件勉強諒解,可是這一次。。。。。。
如果青禹是故意想要藉著這種肢解他自尊的手段來傷害他,那他的確成功了,就如同他僅僅用一臺冰箱就將他對他的好感跟依戀轉化成一堆恐怖的惡夢那樣成功。
想到這,胸口又悶又緊,一股酸酸熱熱的流從胸口湧上了鼻腔內,幾乎想哭。一切都是那樣可悲!可悲自己捨棄了想要投胎的願望那樣努力地扮演著鬼奴僕的角色,其實想要的也不過是能夠得到那個人的認同吧。。。。。。也許還有那麼一點討好的意味。但現在證明了一切都是做白工,那個人啊打從一開始對他的憎惡從來就沒有減少過吧。。。。。。
更可悲的是明明知道自己是不討喜的,對方也都用行動來表現了,卻在吃了那麼多苦頭後,還不停地想著那個人。
想著他,然後都到了這個地步這個地方卻一點想要回到月亮湖泊的渴望也沒有。
根本就不想去投胎,不想離開這個世界,不想離開那個家庭,不想離開那個人。。。。。。說穿了他只是在逃避,逃避那些疼痛。好不容易離開了他之後,思緒卻沒跟牢。
可是,回不去了吧。。。。。。也不應該再回去了。天地之大,而他最後還是隻能滾回這個地方。
對從前從來不離山的寇翎來說,山腳下的這個村落,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偏僻的荒郊野外除了破候車站和那條山路以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人類開發過的地方。偶爾呼嘯而過卡車快到就算他完全現身並且努力地站在路旁揮手也來不及攔;遠處路旁一座看起來陰森的小土地公廟頂上窩著一隻黑貓,一雙幽綠色的眼睛陰沉地瞪著他像是隨時都要撲過來那樣!連這兒的天氣似乎都很不歡迎他地開始烏雲密佈狂風亂吹,沒多久大雨就下來了。
破爛的候車亭上方那頂破爛的棚子幾乎有等於無,雨水像是用倒的一樣從頂上的破洞灌了寇翎一身,不冷,但沉重。特別是那頭及腰長髮平時是人見人羨的飄逸美麗,此刻卻飽含了雨水沉重地扯著他的頭皮臉皮。
回想起來,這樣溼淋淋的處境,彷佛是他的宿命那樣頻繁地再現著。年幼時的往事距離現在太過遙遠記不真切,但依稀有著好幾次掉到水裡差點滅頂的記憶。此外,家中那個唯一還算善待他的爺爺去世的那個晚上好象也下著大雨。而他自己下葬的那天,聽阿枝說雨大到差點埋不了棺材。
遇見姓祝的那個魔星,那天晚上也下了大雨。
守著湖的傳說,等著替死鬼,所以現在他好歹也算是個水鬼吧?連當個水鬼都還得被淋成落湯雞。。。。。。明晃晃的晴朗夜色下他都招不到車了,他不信這樣能見度不超過一條臂膀的大雨天會有司機看到他。
「遇水則禍。。。。。。」印象中曾經有人為他的命運批下了這麼一個斷,但到底是什麼時候是誰說的,他已經不記得了。
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拉過髮尾扭扭擠擠把多餘的水分擰掉,順手把貼粘在身上的溼襯衫下襬扯了扯甩了甩,明知雨大成這樣根本無補於事但還是忍不住擰了幾下意思意思。
「嗯?」隔著襯衫他摸到了口袋裡有個硬物,有些狐移地伸手掏了出來。
「。。。。。。」自己倒是把這玩意忘得一乾二淨了。看著掌心那隻小小的手機,已經忘了是前一陣子什麼時候青禹丟給他的,而亦今他也從來沒用過這隻手機。
掀開了它開機,原來還有電呢!寇翎百無聊賴地隨便亂按著那些功能鍵,這隻手機內沒有任何來電紀錄,也沒有任何撥出的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