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絕對不可能被允許的。
除非皇帝陛下從此不再臨幸那個美麗得不見半分風塵之色的風塵女子,否則,卑微低賤的青樓妓女的身體健康與皇室血脈的高貴純正相比,孰輕孰重,取誰舍誰,還不都是明擺的事情。
他此時所說的,純粹都是廢話。
“倘若再用,又會如何?”打破沉悶的語聲,依然是最初的優雅低沉,和諧頓挫,卻讓曾經的皇朝太醫在九月的輕寒之中,汗透了背心的衣裳。
“輕則體虛力弱,纏綿病榻,重則——重則——再無生兒育女之能——”
彎如月牙的笑眼瞬間凝固,柔若無骨的纖指卻猛地一抖。玻璃鏡子映著對面少年急切伸手卻半途僵硬的動作,悄然滑落至地面,發出“啪”的一聲響,清脆響亮地蓋住了那細不可聞的呻吟聲。
“初二——”真不是一般的巧合啊!
雖說生命裡已經有過太多令人難辨悲喜的變化,但此時的她還是茫然無措地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顫動著眼睫,無意識地讓目光隨著房中最大的聲響,落在鏡面朝上的鏡子上。
晶瑩明亮的玻璃鏡面上,一道彎曲的裂痕,從鏡子左下角蜿蜒著爬上了右上角。裂痕間碎著的一顆水珠,模糊了那滿額頭冷汗的少年痛楚的神情。
嘴角慢慢彎起來,終於還是勾出了一個微笑的唇型:“飛揚——傷得很舒服是不是?”溫柔優美的聲音一如方才般比美這世間最悠揚的九節洞簫,只是目瞪口呆的人換成了一手抓著墊子的風飛揚和正要彎腰撿拾落地璃鏡的風姨娘。
“都是你不好,不該呆在窯場燒玻璃,不該留在那裡做鏡子,我會被——擄,會病成這樣都是因為你沒守在我身邊造成的,你沒有保護好我,非常對不起我,所以需要自我懲罰,自己虐待自己,受傷了也絕對不需要去治,這樣才會舒服,是不是?”風飛揚站立不穩地搖晃了一下。
大家都心知肚明卻誰也不敢、不忍、不願意戳穿的事情,這病容滿面的女郎竟是如此不留任何餘地地盡數挑開。
柳荷衣彎如月牙般的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那我呢?姨娘救我,養我,照顧我,她辛苦養了十幾年的兒子,供他讀書,供他學武,指望他出人頭地,指望他將來養老,他卻因為我窩在妓院裡做保鏢,哼,好聽點叫保鏢,難聽點就是做烏龜——現在又因為我傷成這樣,象我這樣的紅顏禍水,是不是根本就不用活了?” “不,不是這樣的——”面無血色的少年急急忙忙地否認,倒急出幾分精神來了。
“你個笨蛋!”柳荷衣把僅剩的一個墊子也丟了過去,“命是拿來好好珍惜的,不是拿去隨便糟蹋的,你要讓你娘你姐姐操心多久才會明白啊!”輕軟如綿的墊子,縱是萬斤之重,被砸到的感覺也不是疼痛,而是暈眩。
他本能向後仰頭的動作,讓墊子砸在頭上,一時間竟不曾掉落。
隔著墊子的聲音,清清朗朗,溫和堅定,絲毫沒有平日故意逗他的嬌嗲柔媚。
“飛揚,知道玻璃最大的用處是什麼嗎?” “什麼?” “賣錢。” “撲”、“撲”,兩個墊子先後落地。
至於風飛揚——他沒和那兩個墊子一起摔倒在地已經是武功底子實在紮實了。
“賣錢?”尖叫出聲的是風姨娘,手裡剛撿起來的鏡子差點又摔了出去。
這個柳荷衣——彎子也忽然轉得太大了吧?她正準備幫忙對那個倔得要死的小子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怎麼忽然一本正經地扯到錢上去了?
柳荷衣翻了個毫無半分優雅可言的白眼道:“姨娘,你以為我要你兒子去燒玻璃只是好玩嗎?”風姨娘回她個白眼沒說話。
這種態度,基本上可以用兩個字解釋:預設。
她對自己的養子喜歡玩火這一條其實算得上深惡痛絕的。
“姨娘,你兒子壓根不是讀書的料,指望他金榜題名光耀門楣,這輩子只怕都要失望。出人頭地的方式也不是隻有一種,你兒子若是燒玻璃賣玻璃,最終富甲天下,姨娘你不一樣可以吐氣揚眉?” “富——富甲天下?”風姨娘一向靈活的舌頭終於打起了結。
“燒磚燒窯大家都會,掙不到什麼錢,但玻璃不一樣,整個大盛皇朝,眼下只有飛揚一個人知道怎麼燒製。這就是機會,掙錢的機會。”看著風飛揚越來越亮的眼,柳荷衣嘴角邊的笑容,終於擴散到了整個身心。
“飛揚小弟弟——”拖長了尾音,悠然看著方才還面無血色的少年,讓血色直衝到耳朵根上,順手抓了一把,